他拎起手里买的,那副眼镜下眉眼淡然,光线把他偏白的皮肤照的透红,荀攸谨说“给你买了一样的,先去学校吧,要迟到了。”
“啊……”我没想到是荀攸谨给我买早餐,下意识看向一旁的祁屿,祁屿却也在看我,我心一慌,赶忙移开视线伸手接了过去,心里有些不自在的对荀攸谨说了句谢。
他也没应我,转身离开,祁屿也道“走吧,要迟到了。”
我们又是三个人并行,道路两排种着榕树,挡着日头的光,风一吹,树枝摆动沙沙做响。镇上其他走读的学生也陆陆续续进了学校,像以前一样,他们两走在我的前头,我渐渐落了些步子,但很快祁屿就停下了脚步,回头朝我看来,直到我又跟上。
到了教室,我们互相道别,我回到自己桌位吃荀攸谨给我买的早餐,他买的挺丰富,好几个馅的包子饺子茶叶蛋,基本上是我平时吃的,还因为我的习惯,给我配了瓶奶。
我自觉我和荀攸谨可没好到这种程度,应当是祁屿买的,再借荀攸谨的名义给我。
或许在我之前和他闹了几天矛盾之后,祁屿就意识到了什么,想让荀攸谨和我打好关系。
我被自己的想法弄的五味陈杂,草草吃完就开始上课。
中午的时候祁屿照例找我吃饭,在途中,我碰到了许知礼。
荀攸谨和祁屿已经打完菜占好了位置,男生并不计较那么多,怎么坐都无所谓,偶尔撞见其他兄弟就坐一起了,大家还会夹对方盘里的菜。
但祁屿跟荀攸谨是情侣,这意义就不一样了。
即使他们从未在我面前没有其他表现,我也每一次都坐如针灸,十分难受。
所以我犹豫了,在祁屿抬头找我,朝我招手后,我义无反顾的扭头朝许知礼走去。
食堂人声嘈杂,人头混乱,可许知礼就像完全分割出来的一样,他太干净,光是站在那就极其吸睛。
他的队伍后面跟旁边排的女生特多,明眼人都清楚不是冲着菜式来的。
我走他身旁,拍了拍他肩膀,在许知礼回头时对他道“我那占了位置,一起?”
……
在许知礼跟着我过来坐下后,祁屿脸色就一直不太好。
荀攸谨平常也不怎么跟我说话,都是祁屿与我对聊,或是把菜夹到我碗里,但在许知礼来之后,场面一度格外沉闷,我低头吃饭,而许知礼就坐在我旁边。
他看着也不像是畅谈的人,脸颊的弧度俊俏,淡雅如雾,可能因为那张脸,吃饭姿势看起来都端正的赏心悦目。
但我依旧觉得祁屿的姿态才是最好看的,我以前跟其他男孩一样,狼吞虎咽,吃的到处狼藉,而祁屿人看起来文静,吃饭也很端庄,跟他玩久了,我才慢慢学了他几分模样来。
至少不会那么难看了。
我跟祁屿太熟了,熟到对方的口味完全摸清楚,他总会多打一份我爱吃的,在我眼巴巴看过来前就主动夹给我,哪怕现在他现在面上已经挂不出笑,也依旧给我夹过菜,然后突然问了一声“诶许知礼,你什么时候又和宁莫玩一块了?”
我吃饭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去,祁屿面上带着浅笑,像是很正常的询问,但我格外慌张,刚想开口一旁的许知礼就道“没多久,也就前段时间。”
祁屿似乎停顿了一瞬,他又很快轻笑了一声,没说什么,继续给我夹菜。
我怕祁屿看出什么,笑着打了个圆场就继续把祁屿给我夹的都吃了,荀攸谨目光扫过我身旁的许知礼,似乎还顺带看了我一眼,在我抬头前他又移开。
虽然四个人吃的格外沉默,往这看来的视线可不少。有许知礼的地方,那种视线就格外的多。
但我却觉得,比平常我们三人待在一起的时间要好熬的多,这多出来的一个人,打破了这些日里怪异的三角曲线。哪怕许知礼什么都没干,我都感到比平常舒心,不再那样难熬。
其他人的视线许知礼应是习惯了,一顿饭吃完后都没什么其他神情,而祁屿和荀攸谨也十分自然的等我扒拉了最后两口我们才收拾收拾离去。
许知礼出了食堂路上就跟我们道别,他还有些其他事就提前走了。而他走后,那餐桌上诡异的沉默一路延伸至我们之间,荀攸谨靠在栏杆一侧,光打在他脸上,轮廓泛着暖意,祁屿在中间,我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说话。
祁屿似乎想跟我说什么,但他脸色并不好,几次我撞见他目光扫过我又若无其事的移开,快到教室前他问我“吃冰淇淋吗?”
我刚刚吃的太饱,就摇头说不了,祁屿也没再说什么,他与我道“放学见。”得到我回应后,便转身回了他教室,而荀攸谨还留在原地。我手心一僵,抬头对上他,挑眉疑惑道“怎么了吗?”
他看着我,那副眼镜反过光后又映出了镜片下狭长清亮的眼睛。半响,他摇头说“我买瓶水再回去。”
“哦。”
我转身正要走,又听见荀攸谨在后面道“你似乎跟许知礼还挺熟。”
他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