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反正不会是小洛。”
“秦溯溪!”
洛饮川抱着一碗汤有一搭没一搭地喝,忽然也想尝尝那酒是什么滋味。师兄自己不喝,也不许他喝,可是,若能喝酒是长大了的象征的话……
洛饮川暗自在心里决定,要偷偷试试。
顾青岸扫了他一眼,没有做声,只是喊来小二,要了一壶好酒。他给自己和秦溯溪各斟一杯,意思意思陪他碰了,就把酒壶往对方那里一推,自己又换回了茶。
洛饮川看见师兄偷空对着自己使了个眼神。还没等他琢磨出来师兄是什么意思,顾青岸便向秦溯溪举杯:“溯溪场上辛苦,干了。”
语罢便喝干了自己的茶,空杯一翻,亮给秦溯溪看。
而秦溯溪被他这么行云流水地一通操作,也不好不给他面子,稀里糊涂地也干了一杯下去。洛饮川看罢,终于理解了师兄的意思——顾青岸是个蔫坏的,约他一起给秦溯溪敬酒……敬茶。
于是洛饮川照葫芦画瓢,又给秦溯溪灌下去好几杯。
上好的酒醉人,上好的气氛也醉人。秦溯溪高兴,醉得也极快,当他开始用筷子敲击杯盘,朗声高诵太白先生的新诗时,顾青岸再绷不住,笑着斥了一声“醉鬼”。
“酒有甚好喝的,喝多了便这样,不知今夕何夕,”他拿过酒壶,给洛饮川倒了一点,“好奇便试试,真没有什么好味道。”
洛饮川的小心思被师兄看穿,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睛,才垂头去看酒杯。
他师兄真的只给了他一点——堪堪把杯底淹没,透明的液体在白瓷杯中散发着诱人的味道。洛饮川想了想秦溯溪喝酒的样子,学着他拿起杯,豪迈地一饮而尽。
“——咳咳!!”
滚烫热辣的酒液入喉,烫得洛饮川倒抽一口气,呛了个天昏地暗。
顾青岸在旁边笑得肩膀乱颤,适时递过去一杯凉好的茶。
洛饮川像得了救星,“咕嘟嘟”地连灌了几口下去,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只是五脏六腑还是热,像是被火燎过一样。
他无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杯子。片刻之后一低头,忽然发现这只杯子就是方才师兄用的那一只……
两抹飞红登时爬上了脸颊。
顾青岸好笑地看着他:“这么一点就上脸了啊,今后可切莫喝多了。”
“嗯……”洛饮川支支吾吾,眼神好像被粘在了杯沿上,“师、师兄……”
“嗯?”顾青岸动作自然地换了个新的杯子。
“……”洛饮川顿时松了口气,“没事了。”
顾青岸便笑了一声。
“现在信了罢,酒也没什么好喝的,”他拍着师弟的脊背,“贪图杯中物,人生才是少了许多乐趣。”
“你……你懂个屁……太白先生醉后信手作诗三百篇,篇篇精妙绝伦……嗝,”秦溯溪醉眼朦胧,嘴巴却不停,“哪有你这样的,自己不……不喝,还不让别人喝……”
顾青岸摇了摇头,只好把刚刚拿开的酒壶还给他,转而招呼师弟吃东西。
“吃菜,溯溪现在东西南北不分,想来也没那个心力跟咱抢涮肉吃。”
“……这就是你嘱咐肉片慢些上的目的吗?”
“嘘……”
“顾青岸,我听得到!……明日你休想要梅花三弄!!”
酒过三巡,天也黑下去,三人才从酒楼出来。
“快宵禁了,”顾青岸道,“得快些回去了。”
洛饮川“嗯”了一声。
秦溯溪醉得有些厉害,顾青岸干脆问酒楼借了马车,自己驾车回客栈,并约好明日再来还。他把师弟和秦溯溪安顿进车里,刚刚赶着马走起来,迎面便来了一队夜巡的金吾卫。
顾青岸眉梢一挑,让了路教他们先过,心里却有些不解。现在虽说将要宵禁,钟楼却还没敲,怎么金吾卫就已经开始巡街了……
莫名地,他心中泛起一丝不安。
马车摇摇晃晃地走。
洛饮川缩在车里,听着车轮咯吱咯吱的细响,满脑袋都是师兄。
其实顾青岸也曾喜欢喝酒——他会品酒,只是易醉。
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顾青岸刚从山匪手里救下小洛饮川,将人带回华山拜师。只是他救人的时候并不顺利,这导致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喜欢在半夜饮酒。
他不欲带坏当时才十二岁的洛饮川,便只挑小孩睡下之后喝;但他不知道,那段时间,小洛饮川根本无法睡熟——他夜里拍开封泥的声音,甚至摔碎酒坛的动静,都被洛饮川听见了。
这本来也没什么。借酒浇愁,人之常情。坏就坏在有一日,顾青岸喝得半醉,却在夜里遇袭!
洛饮川忘不掉那夜。他们宿在小城中一座客栈里,明面上瞧着该有的都有,半夜却有恶徒劫掠住店的旅人。这伙人应当是地头蛇,动起手来根本无人示警阻拦。恶徒们见顾青岸瞧着才刚及冠,身边还带着一个小拖油瓶,以为自己碰上了软柿子,还没过夜半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