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前来说道:“少爷真是多愁善感丶怜香惜玉啊!真想打破沙锅弄个水落石出吗?” “你这可恶的小鬼头,世界上除了你,恐怕再也找不到另一个能理解我心思的人了。” “承蒙少爷夸奖,小人实不敢当。但是,纵然弄出个究竟,你我大头百姓一个,也无能为力助他平反昭雪啊?心里不是更加难受!” “这可说不准啊,要是这次进京赶考,得中皇榜,又在这燕赵地界弄个一官半职,那情况就变了,说不定真会有奇迹发生呢!” “算了吧,凭你那点墨水,还想有所作为,做梦去吧!依我看这次上京也就是借机游逛一番罢了。别人是衣锦还乡,你呀,待手中这点银子花光了,我两就得光着屁股乞讨回家了。”小鬼头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习惯了,有时说话也是没有分寸的。 “你这小厮,怎麽把我给看扁了,待会瞧我怎麽收拾你!” “别急,别急,少爷听我说,你若真想了解今天这个死囚的真情实况,我到有个办法。” “什麽办法?” “刚才在店堂用饭之际,看到一位客官,给了这客栈的老板一锭银子,两人就在角落里聊得眉飞色舞丶手舞足蹈呢。我曾过去偷听了几句,正说的是这件事呐。要不我去把他找来,定能问个水落石出的!” 赵剑麟出门,果然不大一会儿就把老板领了进来。这老板二十出头年纪,虽然看来有点商人的市侩气息,却长得平头正脸,看来也颇讨人喜欢。看来他已知道招他来此的目的,进得门来就滔滔不绝地讲了开来。赵剑麟给他倒了一杯水,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小丫头真能干! “二位公子想要知道这王家的底细,小人到是了解一些,因为我们两家就住在一条街上,房舍相邻,鸡犬相闻,我和他家几个叔伯当年还是很要好的玩伴呢!”老板向我们表达了他的话肯定是真实可靠的凭据後,又无不担心地说出了他的疑虑,“但是,他是官府判定的死囚,我们则是守规矩的好老百姓,不要因为这事牵连得我们不好做人。公子爷姑妄听之,听後好好睡个闷头觉,醒来把它都忘却了,就当我什麽也没说过,明日早早离开这里, 不要惹是生非才好!” “掌柜的放心,我们也不是官府中人,不过是旅途寂寞,无所事事,想听个故事,解解闷儿而已,也不会外传的。”也不知小鬼头给了他多少银子,居然把这个瞻前顾後的老板说动了心,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暮地,我发现老板略带羞红颜色的面庞及冒着青春火花的眼光,不断一次又一次地朝小鬼头瞄去,我明白了,金钱承可贵,情爱价更高,赵剑麟那苗条颀长的身材和粉白细嫩的面容,完全是个风流倜傥的名伶模样,绝对会引起任何男人女人的喜爱。我心中不觉有了几分醋意,这个笨拙的老板,居然看上了一个小童儿,却忽略了我这个货真价实的翩翩公子呢! 老板清了清嗓音,就打开了话匣子,似讲评书般道出了一个娓娓动人的离奇故事: “话说直隶清河县里,开了一家镖局,当家的老爷姓王名德才,世代都在直隶丶山东一带走镖,家道虽不能称富豪,却也是县里名列前茅的大户。元配夫人高氏已经故去,所生二子,长子王子峰,性情孝悌慈善,为人仗义疏财,办事精细能耐,武艺也得其父真传,从而将家中大小事务都交给他掌管,幼子叫王子陵,却还年幼。 “十年前的一天,王德才自烟台丶威海一线走镖归来,随身还带回一个十一丶二岁的农村青年,告诉大家这是个父母双亡丶无家可归的男子,名叫刘宇轩,看他可怜,收作了徒弟带回家来,不几年也学了王老镖头一身武艺,威名不下师兄王子峰。”。 “八年前岁末,王德才最後一次出马走镖,却是去山西押镖,归来途中,经过邻城景阳岗时,遇到一股劫道的大王,那为首的被老镖头一刀砍翻了拿到县上,最後给县太爷下令点了天灯。可巧那个土匪头目有一个押寨夫人,却一眼就看上了王老镖头的豪杰气度,王老镖头娶了个续弦夫人,在县上盘桓了十数日,就带着妻子回家来。
“家中兄弟二人正为王德才久不归家,音讯渺无而提心吊胆之际,突见其安然归来,还带回一个花容月貌的继母,虽然有些不自然,但终究是阖家高兴,於是大排筵宴给他们补办了婚礼。不料在众师兄弟参见新师娘时,那刘宇轩和师娘一见却是认了亲戚——原来这新师娘正是刘宇轩的亲姐姐!”
(三)老板亲眼目睹的公堂刑讯
“哈,哈!老板讲得有声有色丶精彩动人,就像说评书的讲故事一般。”我心中仍然恼怒着他的目中无我,有意对他编排得如此周密的传奇故事,提出了疑问,“但不知是你自己编造出来的,还是实有其事?人家家庭内部的事情,你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二位客官不要笑话,我没有文化,识不了几个大字,那里编得出什麽故事。但我家的兄弟,却是清河县有名的说书艺人,我刚才所说的,就是他编写的话本。”老板终於说了实话,“但是,我兄弟和那王子峰也是哥们,他王家镖局的师兄弟二人也经常到我店中吃喝。他们家中的事,我们也略知一二,不单我们,就是左邻右舍也都晓得一些,客官不信,可以前去造访造访。只是如今子峰已被官府处决,恐怕没人再敢提及王家的事了!”我明白了,老板所说的一切,虽然是经艺术加工後的故事,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