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但所见所闻之丑恶黑暗,真是千车万船,装载不尽。若依小人本性,早就弃之不干,一走了之,那怕死了也不愿在这是非旋涡之中沾惹得一身恶臭。可是我这表兄一再劝我,稍安勿燥,静心忍耐,借此机会近水楼台尽力收集狱中各种弊端的证据,有朝一日,遇到清官县令,也好出首揭发,把这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 “我说小静呀!”张义插言道,“眼前的赵大人,正是清官贤臣,他立志不但要彻底清除你们监狱里的积弊陋习,还要将左右清河县的那只害人的黑手揪出来,以还众多屈死冤魂的清白呢!” 咳!什麽清官贤臣?狗屁!也太抬举我了,我压根儿也没有想去根除什麽积弊陋习,也没有想替谁们申冤雪恨的决心。我只是为了满足个人的兴趣爱好,采访和探索一些年青美貌男子遭受欺压淩辱的事实,以刺激一下心灵中隐藏着的欲望而已。可是在公开的场合,这种丑恶的思想确是万万不能暴露的!於是只有愣充大尾巴鹰,装出一付正人君子的模样说道:“对,张义说得对,只有把真相都说出来 ,本县才好依法判他们的罪。将他们绳之於法。” “兄弟别怕,我们老爷是好人,是清官,他正想为那些被冤杀的好人们昭雪平反呢!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也算帮他一个忙啊!”赵剑麟也在一旁帮忙劝慰,同时心照不宣地偷笑着向我挤了挤眼。 “既然大人如此信任,小人就将所知道的都说出来。”许小静虽然腼腆,但口才还是很好,把事情说得很清楚:“日间,大人在监中与白老虎谈话,小人等在门外都听到了,大人切莫信那白老虎的花言巧语,纵不是胡说八道,也是避重就轻丶推卸责任。其实这个白老虎最坏不过了,他之所以能在李典狱死後接任,就因为他以前就是李某的得力干将,甚至比李某还要恶毒三分。李某虽狠,只是个有勇无谋的蠢人,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白老虎出的点子。勒索钱财丶私刑囚犯等连他自己都承认了,但决不是像他所说的那麽轻描淡写。就拿孙元易来说,每次受刑都是往死里整啊!直打得皮开肉绽丶骨断筋裂丶伤痕累累丶气息奄奄。可是元易的生命力特强,每次都能从死亡的边缘转危为安,就是打不死啊!对於王子陵则又是一种作法,让他受尽了痛苦,却皮肉无损,弄得他死不了,活着受罪!” “他们为何要这样做呢?你知道原因吗?”我插问道。 “这个可说不好。据白老虎说是上峰命令!可是我们大家的估计是:若不是得了大量的金银贿赂,他们是不敢冒这麽大风险的。而在清河县,有如此大胆量,敢於贿赂官府的,惟有刘宇轩了!但这也只是胡乱猜测而已。”许小静喘了一口气後,又接着说道,“还有一件罪行是白老虎绝对不敢承认的,就是组织囚犯卖淫,收取钱财,而干这件事的老鸨儿正是白老虎!” “这麽说,监中的人犯包括孙元易和王子陵都为他们当过牛郎?”赵剑麟问道。 “那到不是,孙元易已被打得遍体鳞伤,动弹不得,连谷道都捅烂了,干不了那事儿,坏事倒变成了好事,保住了最後的清白贞节。王子陵就惨了,他本就是个人见人爱的漂亮小帅哥,我记得很清楚,从三月初六日案发,到五月端午伏法,在监中住了整两个月,每夜都少不了男人妇人,有时甚至一夜得对付三两个呢!可为他们赚了不少钱,这也就是为什麽每次受刑都没有破坏他的容貌和身体的缘故吧?” “最惨的就是在他临刑的前一夜,陆续来了三十多个男女,整整折腾了一夜。那天正是我当值,就见那间死囚牢房里,一个接着一个,有时两三个一齐进去。耳中就听得男人的喘息声丶吼叫声丶怒駡声丶戏谑声和子陵的淫荡声丶哀求声丶悲泣声丶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把外间关押的囚犯们一个个刺激得骨酥肉麻,都在哪儿手淫自慰呢!” “这个白老虎真是个该杀该斩的罪人啊!”刑房书吏张义愤怒地吼道。 赵剑麟用眼睛瞪了我一眼!是的,假若许小静确是实话实说,那麽白老虎的确是该杀!可是白天他却用热情和直爽的假像欺瞒了我,使我亲口许诺过赦免他的罪行。我明白了,许小静先前的一席话,正是在有意识地驳斥我白天在监牢中的承诺!而赵剑麟瞪我的这一眼,正是在讽刺我:“看你怎麽收场?县令大人是言而无信?还是坚持错误?” “听说监牢之中,就数你与子陵最为相好,你给我们说说他的事好吗?”知我者,赵剑麟也。还是他了解,我如今正是脸儿羞红丶心存矛盾丶身处尴尬之中。赶紧把话题从白老虎引到了王子陵身上。 “对不起,刚才我让白老虎给气糊涂了,要不是剑麟提及,几乎忘却了一桩大事!” “这里有几件王子陵的遗物,请大人看看。”许小静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缕金描花木漆盒,打开来,从中拿出一个年久已经发黄的白纸包,里面包裹着一缕黑黑的长发,“王子陵兄弟都是清河县有名的俊男,最让人称道的就是他们都有着一头又浓又黑又密又长的青丝秀发,这一缕就是王子峰的,是在临刑前夜剪下来付与子陵作为留念的。”赵剑麟用手捋了捋,柔软光滑,我估计足有三尺长短。小静又拿出一个纸张较为鲜亮的纸包,“这是王子陵的一缕青丝,也是在临刑前剪下来,交给我保存的。”比较一下,子陵的这一撮和他兄长的一样长丶一般黑,发径更粗壮一些。啊!这就是美男身上的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