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又沉了下去,放下碗筷他盯着那还剩几口的乾面对打锣仔说:「大哥,挖尬阿桃系母无科能个荡尬咖卡早同款?」
「番薯,不管哩希姆西尬义查补,哩尬挖、啊系阿桃,巄没可能咖卡早同款。」
「这啥意书?」听到打锣仔的话,番薯不太懂。难道自己真的留想跟兄弟们回到过去的感情都不可能了吗?番薯紧张的又问一次打锣仔:「大哥!真ㄟ无可……」
「赫啊,价爸来走,老板买单!」打锣仔没有回答番薯,只是叫着老板来算他们这桌的饭钱,开着车打锣仔半强迫问番薯今天是不是住他那小套房?车不给选择的就往住处开,番薯知道打锣仔就是要他住下来,点了头表示。
番薯洗澡完出浴室就看见打锣仔在帮他铺床,打锣仔住的地方是老旧的合式房间,有陈年有点味道的禢禢米,打锣仔勉强的用夏天冬天的棉被凉被混合的弄出两张被子床,用坐垫堆成几个枕头。打锣仔看见番薯动手帮他把棉被整好,笑了一下说:「看哩安内,齁挖想丢咖早瘟归顶兄弟困作夥ㄟ洗凹。」
「热估啊?」番薯想了想,打锣仔也跟着想了就说:「五年?无喔!哩尬挖ㄟ洗尊七、被年屋啊喔!唉,时间就近内…」
打锣仔坐在床上喝着保温杯里的热水,看着番薯说:「挖低兼优来得洗尊,伍溪想季宽压耐,房内八ㄟ郎,热各机,挖困没去,就ㄟ想哩机般兄弟刚ㄟ各单挖?」
「东内啊!那伍可能无丹利!」番薯听到打锣仔这样说,很惊讶立刻说。打锣仔看番薯紧张,要他别激动,他当然知道这些兄弟肯来探视又凑钱给他,很有心,但是……
「番薯,美机郎巄没标面上价建强。哩嘛系挖耶系,阿桃马戏一屋一讲没出催ㄟ一面。」
在监狱里每天害怕被自己兄弟抛弃,打锣仔都会被这恶梦吓醒,但是就算醒来也没办法确认自己的兄弟是不是真的还在等他,他作过一个又一个的恶梦,兄弟被别的派系的人砍死,或是自己死在监狱的一角没人发现,还是出狱後兄弟已经变了,打锣仔也害怕,害怕三年後他那群兄弟已经变得他不认识了,而当他出狱以後,跟着师傅烧陶,过来人的师傅对他这曾经走错路的少年仔说了一句:「你如果害怕改变就只会永远停在原地。」
「罗明俊,世界就是会变,不是你要求它不变,而是你要接受他就是会变的事实。但同时你要看得是那在改变的人或事情,是不是还保有那个本质和初衷,这才是最重要的。」老师傅拉着陶对着搅泥水的打锣仔说,打锣仔那时听了一下就懂了,自己的兄弟会变,当兵的或上学的,喜欢的在乎的事也都变了,但唯一不变的是当他们看到自己时的那一句:打锣仔跟大哥。
「阿桃……因灾哩尬尖头ㄟ逮季……」熄灯的最後,打锣仔还是把阿桃的事跟番薯说了,番薯一听身子抖了起来,打锣仔拍拍他的胸安抚他,番薯沉默了很久才又开口:「依看丢啊?」
「恩,依嘎挖讲啊……」
摊在铁皮门外的阿桃,努力的克制自己那害怕和恐惧的哭泣声,打锣仔被关,照顾他的事情都落在了番薯身上,那天阿桃想了想不管时间多晚,还是想回来陪自己的兄弟,但最後他却看见也听见番薯被人按在床上哭泣求对方不要强奸他的声音,对方抓住番薯的头,扒开番薯的屁眼,性器插了进去,来回的撞击番薯的臀部,还把番薯阴部的毛全部刮掉像玩具一样在手上把玩,阿桃看到那画面,怕得腿软,用手推着身体往後退,躲在大门旁的小缝隙,不断听到自己兄弟番薯的哭声,他好像找人救自己的兄弟,但却想不到任何方法。只能默默闭上眼缩在角落漠视自己兄弟不断被人淫奸。
如果那时我不要那麽烂番薯哥是不是就不会被强奸变成同性恋?是不是?
打锣仔想起阿桃俊俏的脸满是泪哭得跟自己说得断断续续。番薯沉默,阿桃是抱着什麽心情看着自己被人强奸,又是为了什麽极力反对他跟辅仔在一起,有着创伤的不是只有自己,还有参与自己被强奸牵连进来的阿桃,讨厌男人跟男人,尤其是男人对自己或自己兄弟,阿桃厌恶同性恋的原点,就是因为自己?
这一晚番薯想了好久,天快亮才睡着。
早上爬起床的打锣仔其实也一夜没睡好,看着自己这两兄弟因为同性恋的误会弄到互相翻脸又自己痛苦,自己也不好受,但这是只有他们两个愿意去解才能解开结。看见番薯打呼占据几乎所有的棉被,打锣仔觉得还好自己已经习惯在监狱中那因为空间窄小只能缩着身体睡的姿势。
「番薯很想你们,希望你们可以接受他这个兄弟。」
早上起来作陶的打锣仔想起番薯那男朋友,那姓潘的辅导长晚上用番薯的手机打电话过来,自己看见以为是番薯的打来,想都没想就问,却听到一个沉稳的男声,对自己说着希望他们继续跟番薯当兄弟。
「没记错你应该是他大哥吧,拜托你好好陪着他。他的梦想是以後存了钱买房子跟你们这群兄弟一起住,虽然我没有立场说什麽,但我希望你们可以好好对待这个把你们看得比谁都重要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