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上午,陈先生开车带我来到这个半废弃的渔港,他向公所职员借来的渔船,就泊在这个几乎已经没有渔船出入的老渔港里。
渔港很小,大概只有学校Cao场的四分之一大,久乏维护的码头显得有点破败颓圯,只有零星几艘老船泊在港里。陈先生说,自从岛的另一面建了新港供交通船和渔船出入,这边的渔港就很少人用了,方向既不好,离环岛公路又有一段距离,只剩下一两个住在附近的老渔民会把船停在这里。
当我看到我们即将驶出大海的小船时,我惊得倒抽一口冷气。
我把出海海钓想得太美了!这艘船船身远比我想像的还小,说它是渔船,其实比起我们平常在公园人工湖里划的船大不了多少,没有所谓的船舱,而且其破败程度,连船内都已经浮着几公分海水,我连它是否能顺利开出港外都怀疑。
陈先生看到我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老师,按怎?惊到了哦?安啦安啦!免惊啦!有我在,放心啦!」他狭昵地凑过头来,伸出手轻轻揉捏我的脸颊:「不通小看我的技术呢!我系甲海水大汉的呢!不会带你跟我出海『殉情』的啦!哈哈哈……!」彷佛因为用了「殉情」这麽一个字眼感到很得意,陈先生正笑得十分开怀。
真是的!陈先生老喜欢开些让我想入非非的玩笑话!我红着脸,拿着各式装备,跟陈先生走下码头。陈先生要我稍待一会,他跳上船去,先用水瓢将船底积水舀出船外,一面告诉我这些积水不是因为漏水的关系,而是在这边停久了,风浪打进来的缘故。待他将船底清得只剩薄薄些许水渍时,我才笨拙地跨上船内,将东西摆放在座位旁边。
我们带了四具钓竿,一大包和着米糠的海虾和长相恶心怪异的海虫,一箱冰柜里装的是饮水和啤酒,一箱则是准备要装鱼用的,背包里有我们中午果腹用的面包。虽然大部分的东西都是陈先生拿的,冰块还是重得让我腰酸背痛,能将它们放下来真是大快我心。
今天连陈先生都不敢自夸勇猛了,虽然才一大早,烈日已然当空高照,我们都穿着长袖衬衫,准备在艳阳下晒一天了。陈先生顶着一顶渔会送的鸭舌帽,挽起袖子忙碌着,已经褪色的蓝白格子衬衫,洗不去污痕的泛白破牛仔裤,还有一双又大又黑的长筒胶鞋,我的装备也差不多, 只不过脚上穿的是球鞋,还有腰上系着一个小腰包,里头装着陈先生的宝贝香烟和打火机。
准备就绪,陈先生解开船缆,发动引擎,小船似乎太久没运动一般,不甘愿地暗哼了一声,发出扑扑扑几声闷屁般的声响,又停了下来。
「干你娘咧!」陈先生喃喃骂着,再度发动引擎,试了几次之後,马达终於发出好听的声音,陈先生转头对我笑着说:「这就是欠Cao啦!干干咧就好了!」我哈哈大笑起来,在笑声中,小船缓缓开出港湾,朝向风平浪静的大海驶去。
海面风平浪静,即使船身很小,因为速度再怎麽样都有限,所以也颠簸不到哪里去,只在破开几个较大的浪头时,会轻盈地上下摆荡着。我紧紧坐在陈先生身後,天气好,心情好,再加上或许是第一次出海的兴奋,我竟然大胆而放纵地把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阳光在他棉质的布衫上晒出美妙的香气,陈先生回头对我笑了笑,伸出一支手来捏捏我的脸,令我更加兴奋愉快。
他告诉我,要海钓只能趁现在,再过一两个礼拜,就是季风猖狂的季节了,到那时候,连交通船的船次都会减少。他又说,这个时候假如找对chao流流向,满载而归绝对不成问题,晚上就有滋补鲜美的鱼汤可以大快朵颐了。
我们朝外海开出一段时间之後,陈先生一面张望着,一面将船速减缓,最後他择了一个四面辽远的地点,岛屿远远在我们身後,然後解下船锚,让小船缓缓地漂流在大海的身上,我们便开始垂钓了。
陈先生简单教我一些装饵甩竿的方法,就自己在船的另一头动作起来,我笨拙地搞了半天,陈先生已经把他两根钓竿优美地甩出去,插在甲板上了,我连第一支都还没出去,他一面叹气一面笑着,摇摇晃晃走过来替我搞定。
「看来今天的渔获只能靠你了。」我自我解嘲说。
他笑着安慰我:「这无一定哦!老师,傻人有傻运,很多人第一次拢可以钓到大鱼,爽得笑歪歪。反而系那些老手,手气不一定拢会那呢顺咧。」
他一面把鱼竿交给我,双手一面向我腰间摸来,我紧张得大喊起来:「喂!陈先生!不要抓我痒哦!等一下翻船怎麽办?」
「哈哈哈……!」陈先生的双手反而更亲昵地从背後环住我,令我脸红地停留在我腰间好一会儿,还好没有用力搔弄我,只是轻轻地摸索着我的小腰包。「我只是要拿烟而已啦!看你这呢紧张!」陈先生啪地点燃香烟,喷着烟雾走回他的座位,坐下之後,他依然在笑着:「老师啊!我看你紧张得哪大姑娘仔要入洞房同款!安呢以後娶某系要按怎办代志?」
「不要你管……!」我红着脸,嘴巴喃喃咕哝着,大概被他听到了,於是他又大笑起来:「老师啊……,你实在有够古椎……。」我想,假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