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雪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我拉起来,在我眼前摊开手,掌心放着一粒药片。
"吃了它,快吃了它!"我看着药片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可却迟迟不肯拿起。
米雪抬起我的下巴,自己一口把药吞了下去,然后又倒出了一片。
"白风远,相信我!快吃了它!"米雪哭了,眼泪染花了她的眼影,留下死亡般绝望的黑色泪痕。
我拿起药片吞了下午,然后按照她的要求大口的深呼吸。
等我们彼此都恢复过来已经是十分钟后了。我和她坐在床边,肩靠肩陷入无力的沉默。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哭的这么伤心。"继愤怒之后,我又成功解锁了哭泣的米雪。
"你死了这条心吧,这辈子我都不会告诉你!"米雪撇过脸,倔强的说道。
"好么,沐婉荷的公司有秘密,你有秘密,原来我自己也有秘密,结果我自己的秘密我却不知道,这世界还真是挺有趣的。"我没在逼问,只是轻声感叹。
米雪站起身走进了厕所,过了几分钟再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卸了妆。接着她走到我面前,半蹲在我的面前,神色哀伤至极。
"白风远,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不能。你的潜意识里有一枚核弹,当时你的大脑为了活下去把它彻底封存在了潜意识里,可它还是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你。你和你妈妈的感清成了导火索,加速了它的破笼。相信我,如果有一天它冲破束缚,后果绝对不是你所能承受的。""你应该说的更准确一些,是我对我妈妈的感清,而不是和她的,无论发生什么都是我自己的问题,与她无关。"我依旧没露出惊讶或是害怕的表清来。
"这很重要么?你能不能听懂重点,如果再这么下去,你总有一天会万念俱灰自杀了事。你不害怕么,你才多大,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应该对此感到恐惧,感到慌乱,而不是无动于衷的坐着!"我看着米雪,仔细看着她的每一个微表清,每一个微动作。
"你看上去很害怕我会死,为什么,是因为曾经有过谁自杀了么?他对你很重要?"米雪狠狠推了我一把,看来今晚她已经彻底放弃那个从容潇洒的自己。
"白风远,我教你心理技巧不是让你用在我身上的。你现在根本没有好奇他人的闲工夫。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还是你觉得我在催眠你的时候捣了鬼?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危言耸听!""我知道。"说真的,米雪这么激动让我着实有些不习惯。
"你知道?什么意思?"我抬手指了指脑袋,"它想和我说的话,我很早之前已经听见了,就是那六个字吧,虽然我还不知道它为什么那么说。但我觉得它说的应该是没错。""什么叫没错,简直错的离谱,你根本记不起当时发生了什么。它就是在蛊惑你,你不应该愚蠢到去听那些鬼话。"我像是沉着的辩士,不慌不忙的回应着米雪。
"我的潜意识也是我大脑的一部分,代表了某段人生,虽然那段人生不够明亮,可也是我的人生。我并没有人格分裂,我自己蛊惑我自己?不合逻辑吧。"我的回答太过冷静,甚至有点冷血,米雪第一次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我不能再说更多了,我不能加速它的爆发。总之你应该想办法阻止这一切,你应该努力的活下去,活的更好!"我第一次赢了米雪,可我没有胜利的喜悦。
"活的更好?怎么做?""Anything!任何能分散注意力的事,任何能麻醉你的事,任何能让你专注的事!"米雪握着我的肩膀拼命摇晃着,像在唤醒沉睡的人。
"你说的这些只能让我想到一件人。"我实话实说道。
"除了她,你可以沉迷性爱,这里的酒吧里会有很多不需要你负责的漂亮女孩子。你可以每晚都沉醉在不同的美妙躯体上,你可以去和你那些疯狂的同学搞一些疯狂的恶作剧,比如再弄艘游艇上大圆顶。不然你就去黑米果政府机构,为你的国家窃取机密!这不是你们这些搞IT的最喜欢的么。"我觉得米雪已经疯了,虽说她祖上是南洋移民,但好歹也算是名副其实的米国人了,居然被逼着出了这么个奇葩的主意。
"你先冷静点,所谓发泄麻痹的时期早已经过去了,而且我妈妈也不会喜欢那样的我,那不完美。""去他妈的完美!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这个?"看来我算是止不住米雪的狂躁,所以干脆重新半躺在床上,以静制动。
"完美不好么,你也说了我的事在别人眼里只不过是个故事而已,人们都喜欢完美的故事,完美之下有无灵魂,有无血肉其实并不那么重要。某种程度上来说沐婉荷也是一样。虽然她曾经为了满足我的小自尊,甘心让在我面前扮柔弱,但三年过去了。这三年她其实已经习惯了强悍而又完美的儿子形象。虽然她说过我可以逃避可以失败,但事实上她并不会开心,甚至只是我主动减少联系都不行。
这不是她的错,习惯的力量太可怕了,它会让人把你曾经完美的一切变成必然。
所以,我会永远做她完美的儿子。我不想让她失望或者是失落。"这段时间无数个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