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辞:「一件小事,签什麽名。」
「见义勇为,这件事我们忘不了,签个吧。」把本子和笔递了过来。我们只好签上了。
「太刺激了!你们真有正义感!」
「军人嘛,都这样……」
「…身手不凡!」「…功力不浅!」……
我俩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着,心思早已不在这上了。我搓着手、擦着汗、不时地瞟一眼车窗,思绪随着窗外快速掠过的景物飞到了父母身边,飞到了军营,飞到了战友身边。连那两位实习记
者在中途什麽地方下的车,我都没在意。
下了车,已经中午了。不好!大概已经集合了!我俩迅速向操场跑去。
营区没什麽人,我们又赶紧向食堂疾奔。
「报告!」在食堂门口,我们立定。
「进来!」
我俩走进食堂,发现连长、指导员神情肃穆地在前边立定,主桌中央坐着我们团长!我俩马上敬礼,「团长!连长!指导员!」我再偷偷扫了一眼後面,楞住了。
丰盛的菜肴整齐地摆在餐桌上,全连官兵正襟危坐,一动不动。这时候,团长站起来,开始发话:
「许鹏,李克,你们归营迟到,违纪了!」
「是!」我俩高声答道。「可是……」我刚要辩解什麽,班长在一旁使劲地掐了我手一下。团长命令我们入席,然後接着说:「许鹏、李克二位同志,在外出期间,打架斗殴,违反了条例,我
宣布:给予该二位同志禁闭四小时处分,饭後执行。」
我委屈极了,简直想哭。可看看许鹏,微笑着。有他妈什麽好笑的!
团长举起酒杯:「同志们!今天上午,许鹏、李克二位同志,在县城汽车站见义勇为,不畏强暴,成功地制服了几名歹徒,为社会伸张了正义,为我们军人形象树立了典范,为我们部队争了光
!市报准备在报纸上刊登他们的事迹。刚才,上级指示,要嘉奖二位同志!现在,我代表上级首长,代表我们全团官兵,更代表我自己,向你们二位同志、向你们全连官兵祝酒,祝你们继续发
扬光荣传统,在事业上不断进步,祝你们春节快乐,全家幸福!乾杯!」
「干!!!」壮怀激昂的吼声冲走了我的一切烦恼和忧愁,我的心乐开了花。
团长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我俩赶紧起立,「你们两个,来,干!」用手有力地拍拍我俩:「小伙子,好样的!」
八
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昏暗。天黑了?这是在哪?我闻到了浓烈的酒气,身上压着什麽?一条腿!一只穿着绿军袜的大脚丫子顶在我下巴上,另一只脚伸在脑侧,有股咸咸的脚臭。是许鹏!我俩
并排躺在一张小床上,他头朝另外一头。禁闭室!
把他的腿推开放好,我坐了起来,头晕得厉害。记不得喝了多少酒了,只记得和团长、连长、指导员、排长、班长们,还有数不清的战友们,一茶缸、一茶缸地干,菜没吃几口,就一个字:
干!
说实话,尽管有些不舒服,但我还是很喜欢部队的这种气氛的。豪爽的「干」字,豪爽地饮,升腾着一种男人的豪气。虽然有时粗俗些,但战友之间却十分纯洁,少有猜忌。穿上军装,不由
自主地就会将自己同地方青年区分开来,一种使命感和责任感就会油然而生,危难险峻的时刻就会奋不顾身。就像班长说的那样,谁让咱是军人呢!
班长在一次闲聊中向我们讲起了他在98年抗洪中的事情。洪湖县长江大堤是一段危如垒卵的高危堤段,上级要求重兵精兵把守。班长所在团被派上去了,别人是两个小时一换班,而他却四个
小时一换班。为什麽?人手少啊。就这样,连续进行了三天三夜,终於赶在第六次洪峰到来之前筑上了长长的子堤,保住了大堤。别提有多累了,鞋磨破了几双,最後打起了赤脚,肩膀双手
磨破了,感染化脓了,依然坚持。换班回来,倒地就睡,也不挑个地方,要知道,当时的气温有四十度啊!地皮被晒得滚烫,可居然能睡着!许鹏依仗自己身体素质比别人好,力气大,硬撑了
这几天,最後晕倒在堤上。
还是那次抗洪,他一人奉命驾驶冲锋舟到一处被洪水围困的堤垸营救,把两家十口人救了出来,由於载人多,地情复杂,冲锋舟难以行驶,他只得下水亲自探路,船上的一个年轻人对他表示
敬意,说:咱俩岁数相当,你在下边推,我却坐在上边,我也下去帮你吧!他阻拦了,说:我是军人!
由於许鹏的出色表现,他在大堤上火线入党。回到部队後,又被提为班长。
军人是山脉,他可以承担千均之重;军人是瀚海,他可以涵纳万般之苦;军人是蓝天,心胸无比宽阔;军人是飞瀑,铁骨之下有柔情。我对军人的理解就如此理想,或许有些肤浅。对军人的
崇拜和景仰促使我不顾一切地报名参军,当兵以後感觉似乎有些差异,但让我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