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说一遍,滚出去,听到了吗?我不想再看到你,拿着你的东西,从我这里滚出去。
白若未猛地从床上起来,她连推带搡的把顾浅臻从房间里撵出去,看着门砰的一声被关严,顾浅臻委屈的红了眼。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她真的没有觉得白若未哪里脏,也不是嫌弃白若未的工作,为什么这人一定要认为自己那么想呢。
站在门口待了一会,顾浅臻不敢敲门,只能去冰箱里找些东西,准备做午饭给白若未吃。听着她走远的脚步声,白若未蜷缩在棉被里,可全身还是止不住地发抖。她不是不明白顾浅臻没有恶意,只是那可怜的自尊心在作祟,让她只能在刚才给出那样的反应。
白若未,你只适合一个人不是吗?就算顾浅臻现在住在这里,也不是永远,她早晚会走,她早晚会觉得和你住在一起是件丢脸的事。所以说,当时自己为什么要心软把她留下来,搞得自己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白若未想哭,可是她更加讨厌那种哭过还无可奈何的感觉。她没用,毫无一点能力和用处。她就像是最渺小的蚂蚁,只能苟延残喘的在夹缝里活着。任何一点打击都足以让她死掉,可是她能怎么办呢?
白若未,我做了午饭,你出来吃一些好不好?对不起,我刚才没有其他意思的。白若未没想到顾浅臻还会过来敲门,听着她的声音,白若未只觉得头越来越疼,烦躁得无以复加。她用力捂住耳朵,可是那敲门声还是一下下传进耳朵里。
我让你滚你听不懂吗?别来烦我。白若未大声地喊着,顾浅臻听后,犹豫了一会,还是再次敲起门。听着那咚咚的声响,白若未气恼地穿起衣服,猛地开了门。她看着站在门口的顾浅臻,在对方来不及说什么的时候,用力的把她朝门口推去。
白若未,你别这样,我真的不是嫌弃你,我只是担心你,我怕你被欺负,我顾浅臻没说完,已经被白若未推出了家门,看着面前的铁门砰的再次关严。顾浅臻红了眼睛,却忍着没哭出来。她无奈地走到楼上的楼梯口,慢慢地坐在地上的垫子上。她总觉得自己刚刚一定是说了什么让白若未难过了,否则她刚才推自己的样子,不会那么伤心。虽然没哭,却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
把顾浅臻赶走,白若未喘息着,站在客厅里,她愣愣地看着摆在桌上的饭菜,它们都在冒着热气,却反而显得这个房间更加冷清。白若未坐在位子上,僵硬的把饭送进嘴里。顾浅臻果然还是小孩子的习性,做的东西也喜欢甜的。比如喜欢在做饭的时候放一点糖,让饭有点淡淡的甜味。
可分明是甜的饭,却让白若未觉得心头发酸。越是吃,就越觉得嘴里很酸很苦。她摸着自己的脸,这才发现,原来酸苦的不是饭,而是该死的眼泪。
白若未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沉默地坐在客厅,看着菜从热变凉,看着外面从白天变成晚上。她打电话给花姐请了假,花姐一副老大不满意的样子,甚至还威胁她。白若未懒得听,直接挂了电话,外面就开始下起了大雨。今天的雨很凶,昨天天气预报也说,最近进入了梅雨季,会有一阵子接连不断的大雨。
看着那些砸在窗户上的雨,白若未也不知道自己是发了什么疯,她带着伞猛地开门跑出去,最先跑到了她和顾浅臻第一次遇到的地方。然而,那个人并没有像那晚一般脏兮兮地坐在地上,而那个位置,此刻空无一人。
死小鬼你去哪了?顾浅臻!白若未扔了伞,在街道上找着顾浅臻的影子,白若未觉得自己多半是疯了,分明那个小鬼走了她该开心才对,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出来找她?为什么会觉得心里很难受?
白若未在外面跑了很久,她觉得自己全身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可还是没能找到顾浅臻。她低着头,无视周围人看疯子一般的眼神,慢慢走回去。当她看到那个站在门口的人,整整一天的委屈和刚才的慌乱,像是一下子都释放出来一样。她努力咬着下唇以防止自己哭出来,全身都在不停地发抖。
你你去哪了。白若未低声说道,就连她自己都能听出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我没去哪,一直在楼梯那坐着的,你怎么了?怎么满身都是水。顾浅臻摸了摸白若未冰凉的身子,替她把凌乱的长发整理好,只是没等她弄完,身子就被对方紧紧抱住了。
死小鬼,你没事干嘛去楼上坐着,你不会在门口坐着吗?混蛋,都和你说过做饭不要加糖,那么甜,你是要甜死谁吗?白若未抱怨着,不停地拍打顾浅臻的后背,但力道却是很轻,听着她的话,顾浅臻却觉得心里很暖,也忍不住抱紧了白若未。
白若未,你是去找我了吗?顾浅臻小声说着,她觉得白若未真的很好,是这个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了。分明骂了自己赶自己走,却还冒着雨出去找她。顾浅臻懂得少,但她唯一确定的一点就是,白若未一定不是坏人,反而是最干净,最好的人。
被顾浅臻这么一问,白若未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找出钥匙开了门,有些赌气地踢掉鞋子。
你想的美,我怎么可能去找你,老娘只是忽然想淋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