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等她娶的女子多如过江之卿,他何苦要受天下人耻笑去娶一位男子!”
沐晚摇摇头啧啧说道:“你昨夜才刚说过,陈规礼教,不过往日旧俗,江湖之人,自当摒弃。怎地睡一觉就忘了?”
一提昨夜,郁千惆顿觉有股无形之力阻碍他气息运行,胸腔内又微微疼了起来,表面上装作无事人般淡淡地回:“不过是逞口舌之快,你也当真?”
沐晚道:“若非你本身豁达通透,不拘常规礼节,岂能说出这番惊世之语?”
……郁千惆接不了话,皱眉垂首,心里莫名的烦燥。
沐晚又微笑着转过话头:“那元承霄可是当着大伙儿的面娶别人,昨晚正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不知这会儿起床没?”
心口的疼痛骤然加剧,郁千惆下意识的抓住了胸前的衣襟,勉强吸气,闭目调息半晌,方睁眼定定地道:“我命不过百日,何必耽误人家。”他自己都不知道,话中所言之“人家”是指元承霄还是万岩?旁人更难以猜透。
沐晚话语悠悠:“对有些人来说,一日便是一年,百日便是一生。”
郁千惆心头烦燥达到顶点,霍然恼怒道:“你说够了没有?出去!”
沐晚微笑道:“话已至此,你不妨考虑一下。”语声中,不待郁千惆再次喝斥,已转身走出。徒留郁千惆一人怔忡的呆立原地,神色凄苦又悲愤,想起师傅和苦儿的安危,如今的自己竟是无丝毫保护他们的能力,实是比他自身性命还忧愁!
突然一道欣喜的声音自门外传入郁千惆耳中:“哈哈,小兄弟真的醒了吗?那真是大好!”郁千惆神思一收,转瞬挥去愁苦,神情自若的看向来人,正是万岩。
万岩奔上前来,欣喜无限地道:“小兄弟,你感觉怎么样?”
郁千惆见其面上并没有像沐晚说的那样有任何不悦伤心神色,心下一宽,道:“谢谢万将军又一次救了千惆,我没事了。”说着弯腰参拜,万岩已托住他手臂,满不在乎地道:“不必客气,小兄弟没事就好。”
“万将军……昨晚……”郁千惆顿了顿,仍是想解释一下昨晚之事,却不知道怎么说恰当。当时他神思麻木,莫明的便做了那样解释不清的俗事。
万岩罢罢手,正色道:“昨晚之事算不得数,小兄弟不必记挂在心。”
“对不起,万将军,当时我是糊涂了,不该当着大伙儿的面那样应承,害将军难堪不好收场。请将军责罚!”郁千惆眼睑低垂,确实满心的愧疚,不敢直视万岩爽朗的面容。
万岩定定的凝视着眼前之人,满面的憔悴之色,比上次在不夜宫时瘦了不少,昨晚抱他回来时就感觉身子轻若无物,止不住的心疼之色溢上脸颊,脱口道:“小兄弟,你若真为我考虑,不妨……不妨……”说到这里他停住了,叹息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郁千惆抬起头,满心诚恳:“不妨什么?将军尽可言明,千惆能做到的一定尽力去做!”
“这……”万岩忽然坐到一旁的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咕脑儿全喝了下去,也不管是昨夜的冷茶,喝到肚里凉到心里。
郁千惆一旁瞧着阻止已自不及。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开口,一股诡异的气氛流淌在四周。好在很快这个难堪的局面被外来之人打破了,正是沐晚去而折返,进门便笑道:“郁千惆啊郁千惆,这会儿你怎地变笨了,你忘记我刚刚所说的话了?”
郁千惆心中顿惊,看见沐晚就头疼。
沐晚笑着向万岩作揖道:“万将军不好意思说,那在下就代劳了。”
万岩微微惊道:“你代劳什么?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沐晚笑道:“万将军想让昨夜之事成真,我说得可对?”
万岩堂堂一神威将军,竟被说得脸一红,呐呐地道:“你……你可别瞎说。”语声中,不自禁的偷偷瞥了一眼郁千惆。
郁千惆缓缓坐了下来,无语相回。
万岩见他良久都没反应,不免神色一黯,旋即又解释道:“小兄弟别当真,沐晚这人就喜欢开玩笑,开玩笑!”
郁千惆感觉脑袋犹如乱麻,心中惊愕与愧疚混杂在一起,搅成一团!如是沐晚所言当真,那昨夜岂非让万岩误会重重?老天爷啊老天爷,瞧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蠢事!竟弄到如今不知如何收场的地步!他心内哀嚎,表面上更不敢答。
沐晚生怕郁千惆还不明白万岩的心思,补充道:“怎是开玩笑,万将军亲口跟我承认过,当初对‘小兄弟’一见钟情,怎奈有缘无份,只得强自压下这份情感。如今缘份到来,万将军自然不必再遮掩,理应坦荡说出这份情谊,才是男子汉大丈夫行径!”
万岩被沐晚一激,豪气上来,坦然承认道:“不错,我对小兄弟确实情有独钟,但……”他本想说的是小兄弟和元承霄两人那般纠葛,他绝不会插入其中当第三者。可如今,元承霄已另娶他人,那小兄弟自可再择良人,他怎么就不能执小兄弟之手,与子携老呢?尽管小兄弟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三月便是一生,对他来说已足够,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