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天他都愿意!
若说先前郁千惆还存有侥幸的话,此刻万岩一开口,便是连半点转寰的余地都没有了!
沐晚笑道:“既是如此,江湖儿女,自当不拘小节。而千惆兄向来聪明通透,不比常人,想来也不会介意!”
万岩截口道:“虽则如此,但小兄弟若无此番心思,万某又岂是强取豪夺之辈。就算有此心思,我亦不愿趁人之危!莫再多说!”
沐晚变了脸色,皱了皱眉,脸上不解之色,终是没有再说下去。
倒是郁千惆如释重负,有心感激万岩的说辞,不致逼得他喘不过气,无其他办法可想,心中更加敬佩万岩的为人,只是……他觉得心口又微微疼了起来。
万岩瞧他脸色不对,担心的问道:“小兄弟,你怎地了?”
郁千惆勉强调匀呼吸,目光转处,落在沐晚那似笑非笑,神情复杂的脸上,实在不明白此人到底出于什么原因一定要撮和自己与万岩?眸中疑问明显,沐晚刻意避开他目光。他心思一转,本自紧抿的嘴角突然扬起一抹弧度,微笑道:“几日不见,沐兄倒是愈发的容光焕发,惊艳绝伦。”
万岩不由自主转头随着郁千惆的话瞧向沐晚,落在眼中的是一幅肤如凝脂,精致秀美的外貌,实乃上等,这点万岩毫不否认,先前就啧啧称赞过。
而沐晚突然被郁千惆如此称赞,脸上更是一片茫然不解之色。
郁千惆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接道:“我若要娶男子,自当娶沐兄这等郎独绝艳之人!哪能是我这般半死不活之人呢,万将军你说是也不是?”
沐晚与万岩齐齐呆住。
他们怎么也料不到郁千惆会说出这番话!转瞬将矛头掉转,直指沐晚,化被动为主动!而且他到此刻还有心情开玩笑,显然是未将自己生死之事挂于心上。
只不过在万岩听来更加不是滋味,小兄弟明明是将他推给他人,有强行作媒之嫌,也像是交待后事!心中之痛更是无处可遁……突地大笑道:“如果沐晚愿意,小兄弟也同意的话,我娶了沐晚又何妨!”
沐晚惊得目瞪口呆:“万将军,你……”
“不知沐兄之意如何?”郁千惆微笑着看沐晚。
沐晚满脸通红,尴尬的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郁千惆只作未见,笑容依旧,并补刀:“看来沐兄是害羞了。”沐晚是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万岩尽管心中愁苦难受,仍是止不住的再一次哈哈大笑,觉得小兄弟这反将他人一军的本事还真有一套——也正是这份机智应变,不由自主深深折服了他的心。
突有一人惊慌失措的闯起来,打破了让沐晚如斯窘迫的局面。
万岩微愠道:“怎么回事?进来也不敲门!”
这人极是慌张:“将军请恕罪,实在是有人……有人杀了进来!”
万岩道:“是谁这么大胆,敢在我府邸闹事!”
“是……是元承霄!”
元承霄三字一说出,在场之人都惊呆了,尤其是郁千惆,笑容停在脸上,身子一阵摇晃都无法站直,神色惨暗,整个面容趋于僵硬。
“岂有此理!”万岩一拍桌子,瞧了一眼郁千惆,道:“小兄弟你先在屋里待着,我去会会他!”
待万岩走后,沐晚双手抱胸,冷冷开口道:“此时元承霄来访,恐怕你不想嫁也得嫁了。”他终于逮到机会可以反辱相讥,化被动为主动。
郁千惆失色的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惨然闭上眼眸,心内铮铮哀鸣——元承霄啊元承霄,究竟还要我如何做你才能彻底死心!
十八 满眼荒唐事
却说元承霄昨晚狂奔而出,发足了力,心智渐痴,完全无方向,亦不知奔了多久,身体的疲软逼得他缓缓停下来,茫然四顾,浑不知在哪里。天高云阔,秋风瑟瑟,心上更是如落叶般凄凉。此时,他才开始反思,为何要那般做?逼迫了别人,也断绝了自己后路。
他本就不了解郁千惆之心,此番无疑将少年推得更远!
在大家眼里,他能娶别的男人,郁千惆怎么就不能与别的男人相好了?何况,少年自始至终未说过一个字表白心迹!恍惚这几年来的一切都是他在自作多情,也确实伤少年太过!
他一路追寻,少年一路退避,不报仇已经是仁慈的极限,还要其将心剜出来给他吗?未免要求太过!少年的心伤,少年自愿背负几十条人命的承重,他可曾真正去感同身受?
他出身富贵,未受一丝挫折,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理解少年短短二十载便历经雪冻霜寒、挫骨亡心之苦!
他想了许久,略微想通了些,胸口疼痛未过,已比先前好受许多。这时候他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竟到了万岩府邸外围!也许是心知所向,无意识当中,深层的潜意识带他到了这里。他在门外徘徊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进去一问清楚。
万岩手下自然瞧元承霄不过,没给他好脸色,元承霄又是狂傲性子,不愿解释半分,双方一言不和动起了手,这些人哪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