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ndy 听了我的话後,随即咯咯咯地笑得花枝乱颤的。
正坐在我一旁的 Sandy,忽然用着柔媚又腔圆的中文这麽问我。然後她端起了酒杯,「我是 Sandy,阿文大哥请多指教。来,我敬你一杯。」
我们大家随即也跟着站了起来,手上皆端着酒,就口饮着。
Sandy 又花枝乱颤的笑了起来。
「真的很难。」
阿不拉离开了之後,场面一下子变得有些冷清。没多久,只见陈桑一手端着酒杯,站在位置上,说:「好了好了大家不要杵着不动,来来我敬各位一杯。」
「哦?你是八月生的吗?」 Sandy 说。「那你的生日快到了耶。」又自动往我身体挨近。
於是我喝了第一杯罚酒。
「没关系,我没有忌讳的。」Sandy 说。「阿文大哥你就猜猜看嘛。」
「嗯~阿文大哥你今年几岁了啊?」 Sandy用着柔媚的声音问我,又往我身体挨近。
「来!我们大家来唱歌吧!」陈桑喝了一口酒之後,便这麽大声地说着。
我身体僵硬似乎完全动弹不得。又觉得更热了。赶紧轻轻地挪动身子,趋身向前拿起桌上的水杯,将冰水一口饮尽。
「啊?年龄不是女人的秘密吗?」我说,「呃…你怎麽会要我猜呢?」我不禁开始觉得好像有点热了起来。
「啊!哦,是啊。下个月二十号就是我生日了。」我开始有点动弹不得了。
「呃…嗯…好像早了点。不过,还是谢谢你罗。」我点头,趁着端起杯子的时机,又轻轻地移位一下,然後才举杯浅酌了一口。
「嗯, Sandy 我敬你。」我举杯浅酌一口。
然而,放下酒杯後,Sandy 整个人,又自动的挨近我,一副快要溶化的模样,柔声说道:「那阿文大哥,你也来猜猜我几岁了吧。」
「是啊。」 Sandy 说,「我爸爸是四川人,来到了越南才娶我妈妈。」 然後,我转头看了看阿武,阿武对我挑了挑眉,笑着,露出一副「你现在才知道」的表情。我不禁对阿武苦笑了一下。然後我回过头来,看见Sandy脸上现出了甜美的笑容,正用着她灵巧的大眼睛在注视着我。令我无法视而不见。
「那我就先祝你生日快乐了噢。」 Sandy 说。「来,阿文大哥,我再敬你。」 Sandy两手拿起了酒杯,柔声说着:「Happy Birthday 了噢,阿文大哥。」然後整个人又挨近在我身旁。
「阿文大哥你好幽默唷。」Sandy 笑靥如花的说。整个人完全贴近我。
喝完,放下酒杯。然後,我便开始有点局促不安了。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阿文大哥,你是第一次来越南吗?」包厢里音乐很大声,所以 Sandy 整个人挨近我说话。
「到八月就满三十岁了。」我说。仍不由得自动轻轻移位了一下。
「很难耶。」
我愣了一下。「啊!你会说中文哦?」一时间也忘了该要拿起酒杯回敬。
「十八岁。」我说。「只有那种刚成年的女人,才敢让别人猜她年龄。」
「给你一个提示,往上加,比十七岁大噢。」
说到底,Sandy 就是要我喝酒嘛。
莺莺燕燕娇娜模样,花天酒地男性气慨,两相交织混合而成的迷幻夜世界。我以为那是一个距离我遥远的世界。然而,我就这麽被动地,进入了一个我意料之外的,夜之迷幻世界里。
「是的。」我向後移动了一下,好让自己身体不那麽贴近 Sandy。
「你叫阿文吗?」
阿不拉又敬了一杯酒後说。 然後,阿不拉离开了我和阿武这边的位置,回到了陈桑那边的位置,又跟陈桑他们寒暄了几句。最後──「大家今晚好好玩的啊!」阿不拉在说了这句话的中文及越南语之後,便跟着妈妈桑两人,离开了包厢。
「阿文大哥你好坏哦。」摇摇头。「嗯~不对,阿文大哥要罚酒噢。」
接着,音乐开始大声的响起,厂长首先拿起了麦克风,和陪酒的西贡小姐,一起合唱着越南的歌曲。而灯光也调整变得更加闪烁迷离,胡老板等人也拥着其他几位西贡小姐,在舞池中跳着贴身的舞步。
「我不是十七岁唷。」Sandy 说。「阿文大哥你再猜猜,给你三次机会来猜,如果猜不对,你就要罚酒噢。」
我才恍然明白,为什麽陈桑要指名 Sandy 给我了。欸,这真是让我有点哭笑不得。我真不晓得,我这个不喜欢女人的男人,是该感激陈桑对我的设想周到?还是该怪他自以为是的鸡婆?然而不管怎麽样,在那一刻,我也深深体会到陈桑对我这位,他才认识不到一天的後生晚辈的照顾心意。
「十七岁吧。」我说。「只有未成年的女人才会对年龄没有忌讳,我想。」
这个夜,终於开始有了花天酒地的气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