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胀。
"谢谢。"
师益晟冷声道,随后忽略了递向他的酒,拿来施恩的酒。动作迅速,显得冒失马虎。面对这固执的人,施恩微笑,不置可否。
两个男人隔空遥遥敬酒,随后师益晟端起红酒,仰脖将酒液一饮而尽,甘醇的酒水滑进喉咙,顿时一股火辣感涌上心脏。他忍不住用手捂着胸口,一时竟无法抑制那种快要喷薄欲出的灼热感。但是,在他抬手的一瞬间,那股灼热感消失,取代而之的是一种冰凉刺骨的寒意,激起他的不安与猜疑。看向一旁的施恩,他则慢条斯理地将酒液饮尽,放下酒杯,递给了一旁的侍者,自然而然,好像其中没有什么猫腻。
但师益晟清楚地察觉到其中的异常,尽管施恩试图保持平静,但却没法掩饰手微微的颤抖,就像受寒后的战栗。舞者上台,灯光缓缓收起,在铺天盖地的掌声中,师益晟只觉得一股光芒要灼烧他的网膜。在余光中无意间瞥到施恩苍白的脸,在刺目的白光中扭曲成阴恻的笑容,随后视野如搅拌的咖啡一样,失去了焦点。
随后是一片黑暗。
黑暗。
黑暗。
摇晃的、黑色的、地窖。
有人抓住他的胳臂向后拖拽,呼出的热气,蔓延的香味,以及光滑的肌肤,逐渐相贴,淫靡地摩擦。羽毛般的指尖温柔地拂过,带来痒意与快感。他感觉到了柔嫩的舌尖在口腔里打转,发丝带来的瘙痒难忍。
不对……他不是在宴会厅吗?
恢复了一点理智后,他费力地运作起那双不受控制的手,按下了袖扣处微小的开关。针管探出,扎向手臂,注射了极高效的抑制剂。片刻的眩晕与无力后,他终于恢复了神智,这才看清面前的人是一个陌生的oga,浑身赤裸。
“啊……抱歉。”师益晟连忙下了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后面的道歉却消失了。他看到面前的oga失神的眼神,好像陷入了莫大的情欲之中——这是被人下药了。师益晟和他相同,所以才莫名其妙地陷入了昏迷。
于是所有的线索都聚在一起。奇怪的酒、奇怪的感觉、奇怪的艳遇……这一切都在说明,他们是冲着师益晟来的——虽然还不知道这个oga是谁,但只要被人发现了他们亲热的场景,这个oga就可以被冠以任何高官的伴侣、情人、亲属,从而污蔑并扳倒他。
至于主谋,也只有施恩有机会。
而施恩也不会放弃任何机会。被买通的侍者单独接触师益晟下药很难,这只会提高他的戒心。而交给施恩,师益晟肯定会交换彼此的酒。所以最好就是端来两杯下药的酒,不管后面发热的结局,只为打消他的戒心。
“……疯子。”
师益晟长叹了一声,为眼前的oga盖上了被子。随后整理好衣服后起身,冷峻的目光似一道寒芒。
既然会长做到如此地步,那他也不必退让了。
这一次晚宴真令人开心啊。
今夜多云,郊区的路灯发着蒙尘的微光。天上的云朵像浓厚的棉絮,静止在夜空中,抖落一地碎屑般的星辰。漆黑的山陵下,宴会的洋馆上只有几盏灯在闪动。暗淡的光芒透过玻璃,隐约照亮了窗边凋零的枝桠。庞大的树影遮蔽了窗户,在室内看去,像是什么史前的怪物。
视线再次被灼热搅得一塌糊涂,连同自己紊乱的呼吸声混合在一起。施恩胡乱地在桌上摸索着,抓到针管后便烦躁地向手臂处一摁,冰凉的气流瞬间贯通了全身,虽驱走了灼热感,但也给小腹带来了不适的疼痛。
他俯身捂着痛处,热汗与冷汗在鼻尖汇聚,而后滴下。等到体内的冷感平息后,视野才恢复清明,只是视线的边缘依旧是模糊的光晕。
“草。”
施恩咒骂了一声,便将针管扔掉,针管掉落,落在先前三只抑制剂的尸体上。他依靠在安乐椅上,揉捏着胀痛的太阳穴,仰起头,想让昏沉的脑海清醒一些。
正在他聚精会神地看着那盏昏黄的玉兰罩花灯时,门却毫无预兆地打开了,他烦躁地低下视线,看向门口:
“我在休息,不能——”话还没说完,就顿住了,因为他认出了来人的脸。
“师益晟?!”
闻言,门口阴郁的男人礼貌地鞠了一躬。再起身时,那张苍白的脸仿佛从黑暗中捏造出来,带着分诡异的绮丽:师益晟是带着会客的笑容而来的,尽管高大的身材在地上投射出可怖的阴影。他有一双发亮的烟晶色眼睛,在灯下被渲染成深秋的暖意,眸底却酝酿着狂风暴雨:
"晚上好,会长。打扰您了”
施恩猛然站起身,身后的木质座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师益晟不禁挑了挑眉:
“为什么您这么吃惊?奥,对,按您的说法,我现在应当在您安排的温柔乡里吗?”
师益晟慢慢离开玄关,走进那昏黄的客厅里,瞥到那几只用空的抑制剂后,提醒摇摇晃晃的施恩道,
“舍得下这么狠的药,您还是坐下吧。”
似乎是被戳到了痛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