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器官的破碎和飞溅是绮丽的,但痛苦与求饶是永恒的。他的信息素这时候就会泛出更为甜腻的芳香,仿佛猪笼草最深处的黏液。在这春药般的气味中,那些难审讯的alpha几乎都丧失了勇气和理智,变成了沉溺于欢乐或者痛苦的动物——换句话说,他们都被摧毁了。
这就是施恩,烂到透顶,心狠手辣到极致。
穿过阳光下的走廊,师益晟在办公室的门前犹豫了一会儿,便敲响了门。
现在是下午,阳光穿过树木照到地板上,斑驳的树影笼罩着他,他却只感觉到炎热在头顶和后背蔓延,拿着文件的手掌浸满了汗水。
“请进。”
不带情绪的声音传来,让人分不清喜怒。也分不清是死寂,还是平静。
得到允许后师益晟打开门,只觉得一阵寒气扑面而来,走廊和房间仿佛两个世界,一个明亮温暖,一个阴暗冰冷。
他看见施恩倚在窗边,手里拿着未熄灭的香烟,红色的花朵上冉冉升起的是烟雾,此时因为高楼狂风的吹拂而飘散成怪异的形状,像是梦里出现的断层。
而施恩背对着他,看不出有任何动作或感情,窗户大开着,而他任冷风呼啸着灌进房间,吹动起漆黑的衣摆和桌上凌乱的文件。在办公室里一片寂寥的白色中央,他仿佛一个无声无息的坟墓,却又在下一秒转过身,一个明亮的笑容灼烧着师益晟的视线,让他一瞬间想要移开眼睛。
“下午好,师益晟。”
施恩坐回位置上,随后摁灭了烟蒂。骨节分明的手,清癯干瘦,比起白玉更让人联想到某种金属。
师益晟鞠了一躬,礼貌问候道:
“下午好,先生。”
他低着头,余光瞟向面前悠闲的人。他还是挂着那副笑容,笑意却没有在眼中荡漾开来,只听到他缓缓开口,用那种温柔而并不亲切的语气说道:
“师益晟,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师益晟沉默着,还是低着头。他看着排列整齐的瓷砖一片一片地在地上铺展,冰冷又无穷,仿佛一块庞大的墓碑摔碎在地,炸裂出无数块裂纹的冰片。
“师益晟,你在听吗?”
施恩突然起身,俯在桌面上方,靠近了师益晟,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端倪来。师益晟的视线上移,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双冰冷的眼眸,冷漠似寂寥的冬海,浮着冻僵的尸体——那是师益晟自己的倒影,浮动,抽动,随着眸光的流转,他的身影好似渺小的尘埃。
“您说。”
他含糊地回答道,却看到对方那弯起的眉眼,柔和的神情中带着尖锐的嘲讽。
……真糟糕。
施恩又坐下了,还是那副舒适惬意的模样,他伸手示意师益晟看向桌上的报告,师益晟拿起翻过几页,读后不禁在心底苦笑:还真是那份伪证。
此时他再望向施恩,却看见那人的眼睛隐约闪着暗哑的光芒,手掌形成了一个锐利的尖塔形,塔尖直顶眉心。从师益晟的角度看,他仿佛是在从指缝中看人,似乎已胜券在握。
“师益晟,你就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他把尖塔的手势放下来,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好像还是那个和蔼可亲的上司。
“我没有,会长。”
师益晟直视着对方不善的目光,萌生出莫名的苦涩,
“这是伪证。”
“为什么?”
施恩好像被他这一番苍白无力的解释逗笑了,语气反而带了些友善的味道,
“为什么呢?你可以再解释解释。”
“凭这个,先生。”
师益晟将文件甩到桌上,飞起的纸页上是密密麻麻的罪状与指控,映着施恩处变不惊的微笑。
“师益晟。”
他的手慢慢有所动作,师益晟知道他正打算按下紧急事件的通讯,
“你这是干什么?”
“没干什么。”
师益晟嘲讽道,
“只是把你做的事给你看一遍而已。”
施恩顿住了,笑容瞬间僵硬在他的脸上,师益晟看着他微微颤抖的眼瞳,接着煽风点火道:
“那些才是证据。20年的下台,18年的失踪案等等……对了,还有您为我做的假证据。”
然后,他那不苟言笑的脸上勉勉强强挤出一个阴暗的笑,只是单纯扯起嘴角的笑容,这时候撕裂、压迫着他的肌肉。
利刃似的寒风从窗户闯进房间,辙过施恩苍白的脸,原先那层讨喜的面具在此刻彻底作废,高高悬起的是这家伙最真实的劣根性。
“你真是疯了。”
施恩颤抖着说道,语气再没法保持原来的平静。屠戮的杀气像暗红的帷幕罩上,师益晟看着施恩,他的眼睛充斥着憎恨,这敌意的展示本来该使他退却,此时却成为了尖利的挑衅。
于是他把双手搭在桌上,将对方笼罩在双臂的监牢中,固定在身躯营造的阴影之下。施恩那波澜不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