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税资格以下的平民。最为奇妙的事情在于,基金会对申请审核的官僚风格偶尔还能体现出殿下的仁慈和严厉。
这真是矛盾。叶米利安尝试用力抽出了自己被捏着的手,笑着敷衍着比利亚的同时走了神,就像殿下本身,不,他对雌虫们总是那么温柔,很少真正惩罚谁。让虫生厌的菲斯特把自己和伊恩殿下捆在一起了,表面上这位高贵的殿下像吉祥物一样毫无世俗权力,而实际上菲斯特的地位因为殿下的存在更加牢固了,以至于伊恩的奇思妙想总能让执政官为了讨好她而不得不以某种妥协的形式达成。叶米利安此时有些后悔没有加深家族在宗教上的影响,又庆幸此时整个家族的雄虫都没有和这位比利亚·杜克有过什么交情。面前这位雄虫的嘴脸实在让他生厌,叶米利安飞快地思考着如何从比利亚面前脱身——现在的情形极不合理,连伊恩都无法抗拒他故意的迷惑,比利亚对叶米利安的竖瞳敏感到极点,只要自己拉长双瞳,雄虫就会敏锐地察觉到并让他的脑子开始发疼。
一件黑网婚纱长袍摆在房间中央的大床上,网眼大到可以通过《诺蒙可持续水产养殖议案》的严格评审,显而易见地低俗无趣。比利亚拽紧了叶米利安的胳膊,力气大得他完全挣脱不出来。叶米利安翻转手腕,挑起眉尖做了个脆弱又难过的表情,前倾着身体让扣着的西服外套咧开了领子,好让插在内袋里,伪装成蘸水笔杆的窃听设备能收录到更多声音甚至捕捉到一点画面。他拿捏着用词,用余光查看着比利亚的表情,试探地说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从没和伊恩殿下有过私下的瓜葛。那些风言风语只不过是政客之间的攻诘。贝利尼家一直只和法尔奈斯血脉的雄虫通婚…怎么会去找这位殿下自荐枕席…再说执政官已经领着哀怨之矛扫荡过我的星堡,他一无所获。萨利纳亲王在圣祭上……”
“啪!”
叶米利安的脸被甩到一边,响亮的耳光打在他脸上,让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恩里克惊慌地要跳下椅子冲过去。他被祭仆捏住了后颈子,恩里克看到了雌父的手指在比利亚没注意的角度动了一下,那是在示意自己无碍。他咬着嘴唇,含着眼泪抱住了膝盖缩在椅子上,比利亚脚边的雌奴已经吓白了脸,可他什么都不敢说,只能一动也不敢动地跪在地上努力缩着自己的身体。
“蠢……那是因为彼时我还没被父神眷恋,我的侯爵。”比利亚忽然亢奋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叶米利安甚至能看到他颤抖的鼻孔和睁大的,俯视着自己的眼睛。“现在谁也不能阻挡我,伊恩不行,执政官也不行,你不行,谁都不行!伊恩也没有我这样的力气,这是父神的赠予!我才是菲斯特拉的统治者,我才是被选中的那个雄虫,诺蒙是我的!”
“科里纳!”叶米利安的忤逆触怒了比利亚,他的胸口起伏着,“过来让他把这该死的衣服穿上,不,给我全撕了,给脸不要脸的贱雌,再也不许你那张嘴说一个字!”雌虫仅仅是提到了圣祭就让比利亚生气地拉长了他的瞳孔,敞亮而尖锐刺耳的啸叫声扎在耳膜上,让叶米利安大叫一声匍匐在地上,痛苦地抱住了头,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比执政官的精神鞭挞还要让自己痛苦,好像法尔奈斯血脉中天生对于精神力的免疫丝毫没有存在过一样。“我亲眼看着你被兄弟们操烂了屁股,你这个淫荡的贱雌,还把伊恩织在贴身的束腰上!”比利亚抬着下颌俯视着脚下的雌虫,眼仁被下眼睑遮了一半,只留下一堆发青的眼白,丝毫不顾忌年幼的恩里克也在场便咆哮起来:“当着我的面撒谎,骗子!我不许你再说一个字,一个字,一个字,一个字,任何一个字!”
有什么东西勒住了喉咙,让他发不出声音。叶米利安捂着嘴开始呛咳,挣扎着呼吸。用力的胸腔和腹肌让几小时前吃进胃里的东西全都呕吐了出来。虫族几乎不能呕吐,叶米利安看着自己的呕吐物,应激的泪水打湿了脸颊,两条腿有些发软。比利亚歇斯底里喷着唾沫,梳到脑后的头发在他不断前倾着用力摇摆的过程中凌乱地落了下来。推开门的科里纳似乎已经对比利亚不稳定的情绪了如指掌,他一进门就抱住了愤怒紧绷的雄主,亲吻他的额头,等待比利亚慢慢在他怀里放松神经,好像这位已经拿到公爵爵位文书的雄虫还是个没长大的崽子。他嫌弃地白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法萨诺侯爵,叫来了一个祭仆清理地毯,又让另一个跪在房间里的祭仆去取墙上的电击颈环。“早就该给他套上束缚颈环,侯爵就能乖乖签字了。您总是吃不下东西,还这么放任自己生气怎么行。”叶米利安被一个祭仆粗鲁地拽住了领子拖到一边,酸腐的呕吐物沾污了他昂贵的,精细剪裁的套装。“让司南给您看看吧,殿下的脸色不太好……”
“不要你可怜我!”血管在比利亚的额头上隐隐鼓起一条,科里纳·卡尼巴尔对雄主的恶劣回应视而不见,面色平静地像老公爵那样耐心地等他平复下来。“把文书送过来让他签字,带上恩里克,今后他就是我的雌君。”过了半晌,比利亚终于不再激动,高兴地做出了新的决定。他几个大步走到恩里克面前,揪着幼崽的胳膊把他从椅子上拖了下来。“帕帕!”恩里克尖叫了一声,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