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很细致,还给我干洗了头发,一切就绪,就该上床睡觉了。他很细心地帮忙脱我的新娘礼服。我换上睡衣,静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言。"筱雨,"他轻唤我的名字,"你们老师都有职业病吧,我有几次都看到学生帮你敲背。今天我帮你敲好不好?"我不答一句话。他就厚脸皮地迎上来。我不做声,妈妈今天也来城里了,她在隔壁。我不想让她听见什么不快乐的音符。他细腻而温柔地帮我捏着肩膀,又酸又痛,我还真是有职业病啊。我警觉地意识到,他借捏背之便伏在我背上,在解我睡衣的扣子:"住手,子良。"我轻声喝止。"怎么?我们是合法夫妻了。""子良,你看我们都结婚了,不急在一时,来日方长不是吗?我还没准备好。希望你体谅我。""可是……""子良,那么多困难和压力我们都克服了,你还怕我飞了吗?我是你的妻子,迟早是你的人,只是早晚而已,你何必强迫我?如果我终究要离开你,你暂时得到我的人却得不到我的心不是更悲哀吗?""你继续说,我在听。"他已停住动作,从我背上翻身下来。"等到我心甘情愿好吗?我真的没准备好。子良,你不愿意等我吗?""好,那我就等到你身心统一都属于我的时候。如今是2005年,我2002年开始追你,等了几年了,不在乎更久。"他说着,从橱里捧出另一条被子,把床上有大红鸳鸯喜被推给我,他盖上了另一条。
我望着身边的新郎,他拥着另一条被子已沉沉睡去,不时发出均匀的鼾声,不知他有没有做梦,梦里有谁。我虽然不愿意有实质化的接触,可是也期待一个温暖的拥抱,等候一次温馨的牵手。可是什么都没有,只有挡在彼此间两条不同的被子。我望着自己身上绣着鸳鸯图案的大红喜被,止不住的伤感袭上心头。我推开被子下了床,拉开窗帘,整个小区灯火阑珊,那一盏盏不同的灯下,又都各自酝酿着怎样的伤心和怎样的幸福呢?我的脸贴在冰冷的窗户玻璃上,元旦的冷,是一种彻骨的感觉,泪水沿着脸颊沿着玻璃,无声地一滴滴滑落下来……这竟是我的新婚之夜!我竟然结婚了,就这样结婚了,这,竟是真的!
一个月过去了。妈妈开始在我起床观察我有没有害喜的迹象。我有慢性咽喉炎。这是另一个职业病,说话太多所致。所以我常在刷牙时呕吐。妈妈就很紧张。叮嘱这叮嘱那。子良每次都无奈地笑笑。呵呵,她要是知道我跟子良天天睡在不同的被窝里,不知会怎么想。
这一天,我心情很好。班里有个孩子被上海音乐戏剧学院录取了。她在那里报到后,特地向我诉说喜讯。一个孩子如果离开你了以后,还心心念念想着让你分享他的快乐或忧愁,那你一定是个成功的老师。我买回一瓶香槟,想给自己的心情放个假,这段时间心情太压抑了。
没想到子良也在。他说难得见我这么有兴致,今天不加班,陪我喝一杯。我们什么也不说,只是喝酒。我很快有些醉了。迷糊中,子良把我抱上床,他的脸在面前摇晃,满脸酒气。在他压住我时,我害怕地闭上眼,突然一阵眩晕,大地向我倾压过来。"哦!"我张嘴,大口的东西呕吐出来。我被吐得有些清醒。睁大眼睛,子良的上半身全是我吐的脏物。他愣在当地。他脸上激动的红晕犹在,却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着了。他脱下衣物扯下吐脏的床单径直去了卫生间。深夜,他大概怕洗衣机动静大惊醒妈妈。我听见他在接水,我听见他手搓洗的声音。我的心软了,想起那次在狼山,他用矿泉水帮我洗毛衣的经历,也许,我该对他好一点。他洗完后,回来重新拿出被单铺上。我一直僵硬着身体,不知他接下来会怎么做。他躺下对我说:"你累了一天,快睡吧,明天还上班呢!"我失眠了。
第二天,-我一心想做个称职的妻子。早早下班买了菜,做了一桌菜,未必可口,但我很用心。他依然不加班,见了我的杰作,他眉飞色舞,比自己出了成绩还高兴。我们相处很融洽。吃完晚饭,我主动给他削了个苹果。他很开心,又把苹果切成小片,一片一片放进我嘴里。"子良,今天上班好累哦,你帮我捏捏背吧。"我推了推他的肩膀。"好啊。"他反手把我按在床上,游刃有余地用他的手为我消除疲劳在背上的折磨。"子良。"我抓住他在我肩上的手,目光深情地看着他。他受了我的鼓励,把手停留在青春的脸颊上,细腻温柔地抚摩着我的脸。我闭上眼,他向我压来。沉甸甸的,这已不是子良,是大地!我惊恐地张开眼,脏物又吐了他一身和一床。子良望着我的表情:"你是不是有心理障碍?"我的恐惧犹在。子良紧紧地抱住我,安慰我:"傻丫头,没事没事,有我在。告诉我,怎么了?"我在他温柔的哄骗下,说出了我的恐惧。"可能是车祸给你留下的阴影。筱雨,下次,你不要闭眼,睁大眼看清楚,没有倒过来的大地,只有我。"我点点头。"没关系,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他拍拍我的脸,抱着被单去卫生间。忙完,他就回来睡着了,忘着他熟睡的脸,我想,他是个不错的老公,我要好好跟他过日子。如果是别的男人,说不定早吓跑了或者离婚了。
到新婚第三个月,我的障碍才得以克服。然后,像所有真正的夫妻一样,我们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