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扣好。
“这么就不会消失了吧……”
“嗯?”紫丞低头看看他,像只树懒似的正吊在自己身上,闭着眼睛,长睫毛安静覆盖过惬意的笑意。心里大致已经猜到他在想什么。于是就探身下去蹭他的鼻子,温暖的气息扑到脸上后连绒毛都蜷了起来。故意的问。“在想什么?”
“哈?……没有啊。”楼澈跟他四目相对,亲昵感源源不断的涌现,脸立即又红了大半。“本大爷……觉得就这么抱着……很舒服。”
“哈哈。”紫丞在他颊上啄着,一寸一寸游移,最后点回嘴唇。
“还有更舒服的……你要不要?”
楼澈彻底沦陷进了温柔乡。
身体涌发出来触电一样的感觉,轻微的痉挛顺着皮肤蔓延。脑袋里藏进了一轮风车,无比明快,又无比晕眩。
“弹……弹琴的……”
嘴里是自然哼出的音符,无内容得拉着平缓延长的调子,刚刚才脱化成型,就一下融化进他炽热的眼神里,消失,殆尽,任凭堆砌起更高涨的暧昧。
除此之外,仿佛只剩二人耳厮鬓磨一室私语。
世界静得出奇。
〔大雾天〕
无论如何都只是感觉静得奇怪。
“好大的雾。”紫丞打开窗棂,一股寒气扑面,连窗边翠柳在白雾里显得鲜嫩无比,细长的叶子罩了霜一样洗的格外清灵。红的窗,绿的柳,连朝浓雾如铺絮——可,这毕竟是夏天啊。
“啊——嚏!!”身后冷不防传出来不寻常的动静,缩在床上的人伸手扯过来一条锦被将自己裹的只剩脑袋露在外面,“喂!!大早晨开什么窗户啊!!”抱怨声中夹杂三分沙哑,一丝睡意,另外还有几下鼻子抽动。
“澈……你看窗外。”紫丞过去,把他拽起来。
“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起了点……”楼澈皱起眉头望过去,嘟囔声顺延下来化成惊叹语气:“——雾?!”他使劲揉揉眼睛,“弹琴的,本大爷没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才刚过八月吧?”
“嗯……”紫丞放低声音,“而且……你没发现,除了我们两个,周围不是太静了么?”
的确。原本记忆中早起的鸡鸣,街道该有的熙攘,楼板上来回走动踩出的吱呀声,下面大厅里的杯羹碰撞,门外小贩们的吆喝……好像全部都被这场大雾吞没干净了,一点也没了。
“这……”楼澈也觉查出了。
“这不是错觉……”紫丞眼神变得犀利,“是有人……故意这么做。”
果然。
下楼的时候发现一个人也没有,大厅里凌乱摆放的桌椅,残羹剩饭依旧是原本模样,好像就在昨夜一切正在进行的时候却突然中断掉。而雾已经漫进了大厅里,桌面上泛着刺眼的白光。
“小二!!小二!!”楼澈喊了两声,回音撞在某处又反弹回来,清晰地像有人在对面遥相呼应。
“澈……不用再喊了,都不在了。”楼澈还欲喊,被紫丞拦下。
“这……这很奇怪啊!好端端的为什么一个人都不在了?昨晚睡下前还听见蛐蛐儿叫的欢快,一夜过去,倒像是本大爷莫名其妙落进个冰窖一样……独眼鹰和小姑娘呢?连他们都不在了?”楼澈左右张望,然后记起来。
紫丞默然——鹰涯,琴瑚,说好了无论生死都不会分离的朋友甚至是亲人,竟也这么消失了?像心里空了一大块。
手忽然被拉起来,掌心折叠,温度趁虚而入,转头过去是楼澈认真横起来的眉毛,和满脸的‘你放心好了’。
“弹琴的,无论如何,本大爷都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雾弥漫,云消散,风黏雨稠月正残。并非是天荒地老的誓言,也不是生死别离的承诺,风轻云淡的一句话而已。
“我相信。”弯起手指扣紧他的手,紫丞微微笑。
我真的相信。
长安城好像被人施了咒法。
大雾像洪水一样倾泻进了街道,原本该摇曳的树枝,招展的旗帜,连同檐下插好的排排风车,像是被镶嵌进了琥珀,纹丝不动。而雾气,却像流水一样,从脚下蜿蜒过去。
楼澈紧紧拽住紫丞的手,生怕一个转身,身边的人就不见了。他紧紧握着湖颖,幽绿的笔从浓雾里泡的泛白。
“到处都没有人呢……”
紫丞站定。明明没有风,在雾气的流动的间隙里,偏偏又听得见呼啸而过的风声。“是被人布下了……结界吧?”
“弹琴的你站好,看本大爷把这该死的雾给吹跑!”楼澈竖起手指,催动咒语,空气绕成小小的漩涡从他手指间扩散出来,紫丞感觉到瞬间便有凉意蹭过脸颊,头发连同衣摆一起向后翩然飞舞,拉着狂野的线条横行。但雾气像是被硬黏在空间里的颗粒,纹丝不动,反倒是那些装饰在梁下檐角的风车,色彩斑斓的颜色透过浓雾变得愈加温和,哗啦哗啦转动时各自渲染了一小片的光色。
媚的耀眼。
“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