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停下脚步,降低着自己的威胁感。方颜柔声对殷茵说,「他是不是胁迫你了?那天的事是不是他做的?你只要点头,我就立刻报警,你不要怕,我绝不会让他继续伤害你」她那锐利的感情在一瞬间勃然而发,仿佛随时会在刀刃上留下鲜血。这就是我的方颜。不在乎场合,也不在乎人情事故,她敢于去做一切她认为是对的事情。当她还爱我的时候,我就是那个会让她不顾后果而付出的一切。方颜此时此刻的样子,又把我向回忆中拖下了几米。「不是他做的」殷茵有些不知所措的摇头。「方医生,你弄错了」「你不要害怕,」方颜搂着殷茵的肩膀,言语中充满了坚韧和温暖,「你只要鼓起一点点勇气,我就会继续保护你。说吧,说真话,他对你做了什么?」「方颜,你觉得我是坏人吗?」我忍不住打断她。我的确是。但我不认为她会看透真实的我。方颜冷冽的目光扫在我身上:「我不知道。但如果你是,那我这么做同样也是在帮你」我听着她的话,一瞬间感到出奇的心满意足。因为那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这足以让我确认,方颜内心最深处依旧对我有着某种期盼,哪怕只是期盼我是一个好人。这意味着我和她之间的仍然有着一根细细相连的蛛丝。心满意足的我转身走开,走到对面的窗台边,这是足以让两个女孩安全交谈的距离。在轮-奸-那件事上,殷茵没有理由撒谎栽赃于我。那么可能的变数就只是在于方颜接下来会问的第二个问题。我不知道殷茵会告诉她什么,我可以接受任何一个结果。因为无论殷茵说什么,后面的事那都会变得非常有趣。比如,我既然不是第一夜的罪魁祸首,又怎么会再次和她碰到一起?又或者,我们是怎么成为现在这种「情侣」关系的。殷茵可能会对方颜说真话,将我与自己的调教关系和盘托出。然后方颜会目瞪口呆,会对我感到恐惧和陌生。而这两种情绪都是很好的切入口。她也可能说假话,编造一出「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狗血故事哄住方颜,保证我在方颜内心中的形象维持不变。只是我觉得方颜不会真正相信这种理由。当我看着方颜的表情从坚硬编的柔软,然后又从柔软变得尴尬的时候,我知道殷茵选择了中间的那条路。她既没有说真话,也没有编假话。至于她到底说了什么,我可以过一会儿再问她。现在,我只需要作出胸有成竹的样子。方颜再次扭头看向我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可以过去了。她一脸歉意,刚想说些什么,我却抢先开了口。「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方颜」这是我抱着殷茵去医院找方颜帮忙的时候,她对我说过的话。我现在故意惺惺作态,将这句话送还给她。方颜抿着嘴:「对不起,又错怪你了」我没有说原谅她的话,只是用失望的目光看着她,然后对殷茵伸手。殷茵牵住我的手,又忍不住回头:「方医生,我们回去吧」方颜那一日对她的关怀,乃至现在展现出的保护欲,深深扎在殷茵心中。那是来自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爱护,纯粹而勇敢。殷茵对她生出感激之情,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嗯,走……」方颜作为医生,对情绪的掌控力很强。她稍微收拾了一下心情,表面上迅速恢复了常态。我将殷茵拢在怀里,轻声问:「你对她说了什么?」「说了真话。像她想要的那样」殷茵眨眨眼睛,怅然道。「哪一部分真话?」「那天对我做坏事的人不是你,而你是在帮我」「只是单纯帮你的话,我不会把你带到这儿来。她信了?」「我告诉她,你替我还了钱,所以我答应陪你的」从殷茵自己口中说出这种事,无异于对另一个女人亲口承认自己被我包养。不过殷茵看上去并不在乎,她最凄惨的样子都被方颜看过,这个时候反而更是毫无顾忌的向她展示着自己「肮脏」的一面。这种自毁倾向是带有快感的,尤其是在没有后果的情况下。看着方颜对待自己的方式,殷茵在潜意识里知道,方颜不是会从道德上评判自己的那种人。我们回去,落座。令我有些在意的是,刚才方颜突然离席,吴沛江竟然没有跟出来。或许是他怕闹出什么事情使得自己被迫离场,又或者他不觉得真的会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发生。当方颜走回来的时候,他站起身,摆出关心的模样嘘寒问暖起来。「只是遇到以前的病人,出去说了几句话而已」方颜对他说了谎,她做了自己曾经竭力避免去做的事情,我暗自笑着。她不许我单独找她,不许我晚上致电,都是为了不在自己的丈夫面前说谎而已。现在这条线已经被她自己拽断,而且我也得以扮演毫无责任的无辜角色,还有比这更理想的吗?「病人?什么病人?」吴沛江向殷茵看了一眼。「女孩子的事,瞎问什么」方颜白了他一眼,吴沛江便笑着缩回了自己的座位上。酒会的前奏已毕,重头戏来了。在悠扬轻松的音乐中,与会的客人开始四下随意走动,联络着感情,疏通着关系,兴致勃勃的构建着一条又一条利益桥梁。吴沛江对方颜关怀了几句,然后和我们打了个招呼,便自顾自跳入名利旋涡之中尽情游弋起来。韩钊走到我身侧,把一张卡片拍在我肩膀上。是一张房卡。「我先去张罗我那档子事儿了。你要是敢跑,我可饶不了你」「来都来了,不会放你鸽子的。在哪儿见?」「房里等着吧。我还有几句话得和你这个特邀嘉宾说」韩钊又过去拉了拉方颜的手以作告别,方颜还有些意外。「韩大哥这就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