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来就和驯化二字分不开关系。人驯了狗,驯了牛,驯了所有的家畜,驯了野生的小麦,把它们变得饱满硕大,然后再被小麦驯服,人的历史就是驯服与被驯服的历史」我听到这里,忍不住微微皱眉。因为孙天明口中的说法是从尤瓦尔的《末来简史》里摘出来的,那是一本人文学者用浪漫思维解读理性技术的商业读物,里面的观点带着浓厚个人的执拗和想象,我只看了几章就丢掉了。在孙天明刚刚说出「人类」这个词的时候,黎星然就皱着鼻子小小的冷笑了一声,仿佛在嘲弄他的尾大不掉。不过孙天明正在手拿话筒陈述,倒是没听到女孩细微的讽刺,他继续说了下去。「今天几乎所有人都带来了自己的奴或宠。而且我很荣幸的注意到,其中至少有六个,是从我手里出的货。不过,我最多只能算一个受人青睐的工具,你们才是主人。你们将自己的奴宠驯服,然后带着她们出席交流漫谈聚会,展示着自己的所有物」「但我们要清楚一点,我们的骨子里不仅仅有驯服别人的欲望,同样也有随时会被驯服的基因。我曾经见过一对主奴,如胶似漆,当他的奴因为用药过度而心梗死去的时候,他哭了」「他在她的尸体前哭泣,无助,绝望,像失去了自己所爱的人。在那一刻,他才是被她驯服的人。仿佛所有他让我进行的调教都变成了调情,一切都只是一场游戏」「想和一个女孩玩玩游戏,这是个人的自由选择,任何人都没有权利置喙。但令我忍不住心生轻蔑的,是他使用了调教这个词。调,调控;教,教化,我们将一个人调教成我们想要的样子,将她们归为己有,享受她们从身体到灵魂的服从,这是接近上帝的权力。不珍惜这种权力的人,无法得到我的尊重」「主奴调教中,奴化即是物化,是一个人把自己的支配权交给别人的过程;主宠调教中,宠化即是兽化,是一个人抛弃身为人的象征,凭借肉体获得主人得喜爱的过程。我们都是人,所以我们当然会对一件用惯了的物品或者宠物心生感情。但就像「猫奴」的存在那样,当我们努力去满足她们的需求而不是让她们满足我们的时候,驯化就被调转了方向」「被驯化没有什么可耻的,趴下来,给一个自己看中的女孩当条公狗,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自己喜欢,只要没有影响别人,自己又可以获得快感,无人可以指摘。但我们要清晰地看到那条线,知道自己身在这条线的哪一侧,而不是迷惑于良好的自我感觉。人是危险的,当你想调教一个人的时候,首先要确保被调教的不是自己」「如果在座的诸位有任何人想要梳理自己的调教方式和调教效果,欢迎来找我。我作为职业调教师,是靠口碑而活的,这是我赖以为生的专业。无论是保密、安全性还是调教成果,在我这里都可以得到最大的保证。倘若心有疑虑,那诸位可以向在座的我的熟客们咨询一二」孙天明前面的话题展开的十分不错,我甚至也受到了一些启发,但是他最后毫无顾忌的广告还是让我有些惊讶。这个家伙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带遮拦的,丝毫不在意所谓的「体面」「优雅」和「分寸感」,抓住机会就明目张胆的开始拉客了。但是转念一想,其实这反而是他可贵的优点。在商言商,作为调教圈最直接的从业人员,这个漫谈会对他来说可不是来消遣和装逼的。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也完全不玩那些表面上的虚与委蛇。席上响起了掌声,有一部分是礼貌,有一部分是他的熟客,更多的则是对他演讲的认可。孙天明能在业内走到现在的位置,在认识论上自然有自己独树一帜的地方。然而还末等韩钊接过话头,黎星然就发话了。「孙先生怎么说着说着就开始打广告了,嗯?」她手里也有话筒,而且此时此刻发言也完全在韩钊规则的范围之内。只不过,嘉宾之间的第一句话就这么浓的火药味,现场客人间的气氛也顿时兴奋起来。孙天明面对黎星然的挑衅,一如既往地不苟言笑,甚至没有一丝尴尬。「没错,因为我是从业者,不是业余票友。调教对我来说是工作,是业务,是赚钱用的。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和我想的一样,孙天明的行为逻辑非常健全,不是黎星然能够找出破绽的。不过,黎星然也没有不管不顾的就这么冲进死胡同,她立刻调转了枪口。「孙先生似乎很讨厌调教者爱上自己的调教对象啊,我说的对么?」「是的。调教是有目的性的,如果主人都不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那么便会害了奴和宠,甚至是自己。我已经见过足够多的案例,它们都没有指向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孙天明冷冷淡淡的回应着黎星然的问题。「但你有没有想过,爱上,这个词,是我们没办法控制的。这不是说几句指责和讽刺就能够扼杀的」「当然。所以我真诚的建议,缺乏自我掌控力的人,最好不要玩深度调教」孙天明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已经从黎星然转向了阶梯席,「你可以在自己家里玩一玩名为「调教」的性爱游戏,这就足够了。我希望这种玩家就不要来找我了。这至少不会浪费大家的时间」孙天明这句话的进攻性极强,他作为本地调教圈的权威,冠冕堂皇的扔出这句话,无异于在说「不认同我刚才理论的人,都是菜鸟」。很不幸的是,我就是不认同他理论的人之一。我忍不住看向韩钊,他应该早就知道孙天明的调教哲学是什么,所以才来找我打对台戏的。不过现在我不打算插话,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