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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在日历上看见一个熟悉的日子,那是每一年军校开学的时候。
也是他和吴启第一次见面的日子。陆晚迟并没有忘记那些约束他的条例,可他也满心欢喜地想要给吴启准备一些惊喜……或许是对他收留了自己的报答。他安分守己了十多年,终于还是选择铤而走险。
陆晚迟刚出了商场的门,就被等在门口惩处部的人扣住了。“你知道自己不能在商场停留时间超过一小时吗?”柯泽调出电子镣铐的数据摆在他面前,“明知故犯的惩罚会比你想象得要严重得多,陆晚迟,十年不够你长记性的吗?”
等到吴启来惩处部接他的时候,陆晚迟还只能趴在处置室期期艾艾地用冷毛巾敷着屁股。他被打得狠了,屁股肿得原先的裤子都有些穿不上,吴启拿来了宽松的衣服给他换上。走出惩戒部的一路上,吴启步子都很快,陆晚迟疼得厉害,捂着屁股跟在他身后,他看得出来吴启生气极了,整张脸都散发着寒意。
“吴启……你,你走慢点好不好……我屁股疼……”陆晚迟哀哀地叫他,“我知道错了,我真的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可吴启完全没有理会他,直到回了家才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冷着脸质问:“有什么东西非要你自己跑出去卖?”
“我知道错了……”陆晚迟知道自己理亏,却也并不想说出他给吴启准备的东西,只是死死地闭着嘴。
“既然电子镣铐也锁不住你,”陆晚迟突然脚腕一凉,他回头看,脚脖子上被锁了根脚铐,铁链的粗细远不是人力能够挣开的程度,吴启冷冷道:“那就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从今往后我不在家的时候你的活动范围就在一个房间内。”
陆晚迟没有想到吴启要这样限制他的行动,又惊又怒:“你不能把我当狗一样拴着!”
“那你也可以天天去惩处部报道,每天挨顿打再回来。”
“我真的……真的我保证……”陆晚迟求他,“我真的不会再犯了,我的屁股挨了打了,我记住了,别这样拴着我,求求你……”
吴启置若罔闻。
自那之后,陆晚迟能做的事情更加有限,屁股还肿着的时候在卧室里躺一整天,后来在书房里翻一整天的书,又或者只是在客厅里盯着窗外的叶子,而他甚至没有办法踏出房门半步。有时候他会摆弄吴启家里的中央遥控,他出不了门,吴启反倒给了他控制权,他可以坐在门口的地毯上一个下午,只是开门,或者关门,或者开门。那段时间他最喜欢的是偶尔跑来家里蹭吃蹭喝的野猫,他和野猫对着坐在门口,他求吴启买了一大包猫粮,用碗装好,往漂亮的狸花猫面前推。
那狸花猫警惕性极强,总是不要他的猫粮,一扭身子就跑了。陆晚迟苦苦地笑着:“连你也不想要我的东西吗?”
直到有一天,他还是坐在门口等着,来的却是不速之客。那人的恨该有多深呢?陆晚迟靠着墙软软倒下去的时候在想,十几年了,原来还有那么多的人这样恨他,那人一拳一圈砸在他的肚子上,连肋骨的保护也没有,陆晚迟只觉得血在往外涌。
可是那只野猫还没有来过……吴启也还没有回来……他眼睁睁看着那个人,似乎还是一个孩子,落荒而逃,却像是回到了十年前受刑的那一天,他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次不会再有人强迫他忍受苦痛,不会再将他从深沉的梦境中唤醒,陆晚迟缓缓闭上眼睛,他只需要安心地睡一觉。
吴启回家没有看到陆晚迟的人影,直到走进了客厅才看见一个身影倒在角落里,脚踝上还扣着脚铐。陆晚迟就那么倒在地上,嘴角都是溢出来的血渍。
有什么东西碎裂了,或许是他刚从门口捡起翻倒的猫粮小碗,或许是一只杯子,吴启置若罔闻,他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血。
“晚……晚迟?陆晚迟?你别吓我,陆晚迟?”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解开脚铐抱起陆晚迟,没有人给他回应。
深夜,中央医院的手术室仍然亮着灯。吴启坐在手术室外,手脚不停地出着冷汗。他看上去有些骇人,衬衣上沾满了大片大片暗红色的血迹,他知道,那是陆晚迟在他怀里吐的血。他调开监控,才发现陆晚迟被人袭击了的事情,就是那根脚铐,让陆晚迟连躲都躲不了。他不敢想象那时陆晚迟的恐惧和绝望,可即使那样,陆晚迟也甚至没有还手。
严沛森和林予川比他晚了一些到。吴启终于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开口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予川……你怎么来了?”
“严沛森说陆晚迟出了事,我怎么还能坐得住。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吴启喃喃道,“医生在给他做手术,他吐了好多血……”
手术时间持续了一整晚,严沛森给林予川找了个病房劝他先休息了,当童桦满身是血地走出来时,他看见吴启几乎是踉跄着迎过去。
童桦欲言又止,他看着吴启,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暂时没有生命体征的问题,但……”他因为通宵手术而通红的双眼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