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母亲,阳光透过玻璃打在她无暇光润的脸上,使她整个人犹如被嵌入暖色调的油画中般,贵气优雅,又有岁月祥和的亲近感,散发出难以言喻的韵味儿。半开降下的车窗,不时地有风灌入,不时的撩动着她鬓前的散发,也拨动着一旁我微微悸动的心。那股1悉不已的馨香不时地打一旁飘来,盖过车载清新剂的味道,钻入我的鼻腔。我全身放松的半仰躺在座椅上,毫无目的望着前方景色,两侧向后倒退的画面闯入余光,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处温暖舒适的无名之地,全身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的放松。母亲开车很老练,技术比一般男司机还要好。网上那些给女司机扣上马路杀手标牌的说法,在母亲身上,似乎一点都说不通。曾经甚嚣尘上的种种流言,将女司机变成了马路禁忌,弄得人心惶惶,看见女司机就避之不及,唯恐祸及自身。我是考上大学那年的暑假拿的驾照,因为家里有车,父母也都是老手,所以实cao的科目二倒也没难住我,整个考下来,算是比较顺利。母亲的驾照不知道是啥时候考的,印象中,自从买了车她就开上了,听父亲说,母亲瞒着他不吭不哈的就把驾照考了下来,当时父亲见母亲第一次拿出那个深色小本本,还以为是在哪办的假证。后来才知道,真的是正规的机动车驾驶证。至于她考驾照的过程,我也没问,也懒得问,这么溜的车技,也许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天赋吧。而我,自从考了驾照后很少摸车了,现在都不敢在人多的闹市区独自驾车上路。学校离家并不太远,也不太近,开车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到四十分钟左右,毕竟是在市区,速度不可能开太快,在加上一般遇到高峰车流期,这样的时间也算正常。一路上自然是无事发生,我有个习惯,在车里坐时间长了,不动弹,就容易发困,虽然下午已经睡了好几个小时,可还是经不住的耷拉下眼睑,抱着双臂眯缝起来。很快,我就被母亲叫醒,再次睁开眼来,已然是学校的大门口旁。“咋下午睡这么长时间还犯困啊?”母亲看着我刚睡醒的样子问道。我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揉了揉眼,刚睡醒有些犯迷糊,反应了好几秒,才哦了一声,说路上太无聊,就睡过去了。“赶紧的,清醒清醒,到学校门口了,妈就不进去了,一会儿啊,拿好东西,别忘了啥。”母亲提醒道。我低声嗯了一声,扭头瞥了眼母亲,只见她正低头看着手机,脸上的墨镜遮住了她的表情。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她也转过头来看向我,身体扭动间,被安全带从中穿过的高耸,颤动着,我喉头滚动,有些干燥。天光已黑,墨镜遮住了她的半张脸,但却能感受到镜片后灼灼的目光。“听见没?”“啊,啥啊?”“啥啊,你说啥啊,我说东西别忘带了。”这么说着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瞅你那傻样儿,癔症啥嘞。”“你咋还戴着墨镜,天都黑了。”我说道。“还用你提醒啊,一会儿妈就摘了。赶紧的,收拾收拾,准备进去了。”我伸伸懒腰,从后座拿起背包,拉开车门走了出去,母亲也从另一侧钻了出来,打开后备箱,将里面的大包小包尽数拿出。“咋样,一个人行不行啊,能拿动不?”“拿不动也得拿啊。”“实在不行的话,妈跟你一起,给你送到楼下。”“别别别。”我赶紧拒绝,唯恐避之不及,要是让1人看到我还用家长跟着帮提东西,私下里会咋说,开玩笑,这又不是大一开学刚来的时候。“切,你以为妈愿意啊。”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一件件的清点一遍,悉数的交到我的手中。我堂堂八尺男儿当然不会被几件行李吓到,虽然看着多,可远远还达不到提不动的地步。左右两条手臂,各自提着,刚好能把东西全部捎上。都是带着提带的盒啊袋啊啥的,也挺好拿的。“好了,你走吧,我进去了。”我对母亲说道。双手提着重物,自然无法挥手告别,母亲合上后备箱,挥挥手说:“走吧,路上慢点啊,有啥事儿,打电话啊。”她的声音伴在风里,有些缥缈,有些柔软,像是从极远处遥遥传递而来。我转身还没走过几步,身后响起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的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母亲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风吹动她的发梢,遮住了她的脸。铃声响了几秒后就被挂断了,她并没有接,而是转身朝着驾驶室走去,袅袅婷婷,侧过身拉开车门时,我隐约看到她重又戴上黑色的墨镜。铃声再次响起,从车内幽幽传出,天色将暗,后玻璃反着光,我看不清里面的人,只看到双臂拎满东西,孤零而立的自己。随着发动机响起,车轮缓慢的转动,铃声似乎再次停息,没了声响,响起的是汽车发动的嗡嗡声,很快,那一抹白色就汇入川流不息的车海,于夜色朦胧中,路灯半开时,消弭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