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陈先生夸张地叹口气:『你怎麽跟那两个女老师同款客气?没需要嘛!查埔囡仔,卡大方一点啊!』
『人家是读册人啦,这叫做礼貌啦!知莫?』梁主任笑说:『江老师是把你当作长辈在尊敬呢!』
『啥米长辈?』陈先生说:『哪里长?只有那里比较长啦!』他们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往日习惯拘束於学院派文雅对话的都市学生,这种荤素不忌的男人,令我觉得格外亲切与刺激。
『莫教坏囡仔大小!』梁主任笑说:『咱江老师是在室的,还没娶某呢!不要污染人家『纯洁幼小的心灵』。』他说这话的同时,不争气的我,其实正在绮想着陈先生那句戏语:那里比较长、那里比较长、那里比较长……。
『骗肖咧!二十多岁的查埔囡仔也大人大种啊!啥米不知?对莫?』陈先生转头向我,粗浓的眉毛扬了扬,笑了起来,他的笑容中似有别具深意的暧昧。我忽然想起早晨光溜溜被他叫醒那件事,整张脸轰地通红起来,既好笑又觉得不好意思。
『啊!还好啦…,该知道的也都知道啦……。』我胡乱地随口回答着,他们两个笑得更是大声。梁先生兴致盎然地问我:『江老师有没有女朋友?』我笑着摇摇头。
『咦?没女朋友?哪有可能!』陈先生说:『生得这呢胭投,又会读册,哪会无女朋友?江老师你给我们骗。』
真的真的。我说。
『啊!咱林老师好像也没有男朋友,说不定你们两个合得来哦!』梁主任打趣着:『要不要我来替你们穿针引线一下?』
不要不要!我赶快说。最怕这种乱点鸳鸯谱的事了。
他们看到我窘迫的反应又开始大笑,陈先生说:『江老师少年郎,老实啦!对莫?』又对我扬了一次眉毛。
怎麽?我总觉得陈先生在对我调笑呢?在他毫无恶意的笑容下,我觉得他似乎在告诉我:我系有看见那条床脚边的红内裤哦!我知道你睡觉没穿裤子哦!在不经意之间,我隐私的生活习惯,一下子就被初识才一日的陈先生以乡下汉子的粗鲁方式窥见了。虽然尴尬,但是,在他和我之间,似乎也多了一份亲密感,心照不宣的亲密感。
下午有要做什麽代志莫?』陈先生话锋一转:『哪无,困完中午带你来去四处转一转,好莫?』
『好啊!』我欣然同意。
梁主任遗憾地说,本来应该是他陪我去熟悉环境,可是今天下午他要去乡公所和乡长讨论下学期买学校设备的事,所以不能陪我。我嘴上应着:『没关系没关系!』心中却暗自窃喜。
梁主任人很不错,我很喜欢他,不过能和陈先生单独出去兜风闲晃,更有一份说不出口的快感。当然啦!这只是我自己一份微不足道的绮想。我当然很清楚:这种乡下地方,这种偏远外岛,陈先生又早已有家有室,儿子都念国二了,对这样的海岛汉子……,谁会当真呢?不过,幻想又不犯法。不是吗?自得其乐的慾望幻想,一向都是我排解枯燥生活的良方。
午餐过後,睡至三点左右,陈先生到宿舍找我,开车带我整个岛屿绕了一圈。
午後天空还是蓝得惊人,阳光的色泽比起上午则多了一份怡人的金黄。我发现这个小岛真是壮丽,在杳无人迹的乡道上,陈先生的车速很慢,一路跟我指点四周风景,岛屿中央最高的丘顶,起伏的坡陵,已成历史遗迹的古宅村落,沿海废弃的小渔港和岗哨,四面分布的军营。我发现岛上有大大小小好几个军营驻地,未来的日子里,三不五时就可以欣赏到英挺健壮的国军勇士们,想到这里,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
陈先生抽着黄长寿,见我精神翌翌的模样,似乎也很满意。我们绕了一圈之後,他把车子驶离主要道路,切进一条只容一部小车穿枝拂叶而过的灌木小径。他解释说:岛上的主要道路只有环岛一圈的柏油公路,这些小路捷径交错纵横,那些偶而来蜻蜓点水一两个小时的观光客不可能知道,只有当地人才摸得透,但是,也只有这种小径才可能通向岛上风景最美也最好玩的地方。
车子停在一片沙滩上,我们下车向海边走去,远处的海水如玻璃般透明,风平浪静,这是一个非常适合游泳的地方。『好棒哦!』我赞叹着:『从来没看过这麽棒的海滩!』
『不错哦?』陈先生拍拍我的背:『根本免去啥咪马尔地夫啦。』
我点头称是,一会儿又笑着跟他说,我觉得海面这麽平软透明,好像以前在超市买回家做的水果冻,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陈先生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江老师你果然是都市郎,看到大海嘛会想到超级市场,可惜咱这里没底卖啥咪水果冻。』他夹着香烟的那只手伸过来靠在我的肩膀上,问我说:『看到这款海水,你会想要下去游两圈莫?』
『想啊!想死了。』我也故做粗豪地回答着,掩饰烟味和他的手臂带给我的异样刺激感:『可惜没带泳裤出来。』
『哪需要啥米泳裤?』陈先生说:『这里又没人看,我拢嘛衫裤脱了就下去泅了。』我吞了口口水,真是好大的诱惑。『陈先生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