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转移话题,对学长说:「我家到了,你在这里放我下车就可以了。」
「到啦?没办法听到你唱歌真是可惜。」
我跳下脚踏车,对学长说了「谢谢」後,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快速转入右边小巷,拔腿狂奔,直到进家门。
我回头张望,那个如鬼魅一般存在的学长,总算已经在深沈的夜里消失了。
我站在家门口,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和情绪,不想让家人发现任何异状。就在此时,我发现内裤竟然湿了一大片,原来在学长载我回家的路上,我一路勃起,直到下车。我是一个很会流水的人,兴奋所分泌的大量前列腺液,把内裤裤裆全给弄湿了。
(哎呀!回去要赶快进房间换内裤了。)
回到家里,客厅只留了盏小灯,爸爸则从书房探出头来问我说:「今天你好像比较晚回来喔?」
我赶紧用在路上编造好的理由回答父亲:「爸,对不起。我今天在车站里画画失了神,没赶上该搭的火车,只能改搭下一班,所以比较晚回来。」
「喜欢画图是好事,不过也不能太沉迷?这麽晚才回来,你奶奶、妈妈都已经睡了,路上也不见得安全。下次小心点,懂吗?」身为父亲,总还是得对乖儿子念个两句。
「我以後会注意的。」
「会注意就好,你快去洗澡休息吧,时候不早了。」
「爸晚安。」
父亲脸上看来很平和,应该没起疑,我松了口气,走回卧房。
尚未改建的老眷村房舍里空间很狭小,只有一层的日式建筑除了客厅、厨房以外有四间房间,一间是父母亲的卧房,另一间是奶奶的房间,爷爷在世时从客厅隔出来的小房间原本是叔叔的房间,现在则充当爸爸的书房,至於我和弟弟绅彦同住在屋子後头房间里。十多年以来,母亲一直嚷着要搬到其他地方住,但是一来父亲没钱买房,二来又想照顾奶奶,所以我们一家四口就跟着奶奶挤在上校退伍爷爷所配属的眷舍里。随着房子日渐老旧,母亲想搬出去的想法益发强烈,还跟父亲发生过几次激烈的争吵,父亲本来也打算去贷款买房,只是前几年他玩股票把购屋储蓄全赔掉了,只能打消买房的想法,巴望着眷村改建何时会轮到我们这个区块。
我跟弟弟绅彦的房间也很狭小,里头摆上两张书桌、两个小书柜和一张双层床就没多少空间了。我进门时绅彦正在写作业,他比我小四岁,今年小学六年级,他的成绩没有我好,父母亲之後应该会让他读附近的公立国中。其实我还蛮羡慕他的。
绅彦停下写字,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对我打了声招呼:「哥,你回来了喔。」
「嗯,这麽晚了还在写作业啊?」
「在写罚写的国语习作。」
我把书包丢到床上,背对弟弟脱去制服衣裤。一般而言我们兄弟俩换衣服都很自然面对对方,不会遮掩,不过今天却例外,我总不能让绅彦看到那湿掉一整片的内裤吧。
「哥,刚才载你回来的人是谁啊?」
没想到绅彦竟然有看到秦献民载我回来,我有点惊讶地回问说:
「你有看到喔?」
「嗯,我刚刚在後院晾衣服时,正巧看到他载你回来。」
我立刻对弟弟扯了个谎,说:「他是一个也住我们镇上的学长,热心顺路载我回来。」
「哥你以前不是说没同校的一起下车吗?怎麽突然跑出个学长来?」
聪明的绅彦真没那麽好呼咙,我只好对他说:「学长的妈妈最近才搬到镇上来,他是来找妈妈的。」
「所以你是跟学长在火车上认识的罗?」
「是啊。」
「那还真巧。」
绅彦不再追问下去,继续写起作业,而我则是匆忙穿上裤子,拿好换洗衣物,在冬夜里打着赤膊就直往浴室洗澡去了。
之後的日子就跟洗澡水一样平淡乏味,周末时光一下就过去了,我搭上校车返校,。校车的第一站是楠梓,我所居住的小镇是校车所停靠的第三站。一般来说,这站只会有我一个人上车,上车之後的车里也总是空荡荡的。今天也不例外,仍是只有我一个人上车,只有几个熟面孔零散地坐在车内座位上。
我没看到秦献民,应该是自行想办法回学校了吧,毕竟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想跟一堆乳臭未乾的学弟妹同搭一台校车吧。
我不知道该怎麽述说那时的心情,到底是为这个人不再来烦我心喜,还是感到有些失落呢?
接下来的一周学校生活,除了曾经在阳台看到他走过以外,秦献民这个人完全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
随着周末越来越靠近,我心中竟然希望学长再出现一次。
(鄢缙彦,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
周五晚间下课钟声响起,我收拾书包,向同学说了声再见,机械式的随着人潮,走向自己该去的地方:停在广场上准备开往火车站的校车。
上了车,我找到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