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头靠在秦献民肩膀上,他转过脸来,想对我说些什麽。
我虽不知他要问什麽,却说:「现在别问这个问题。」
秦献民笑了,点了点头,转头继续看他的电视。
在这个寒冷夜里,我的身体觉得温暖,那飘泊的灵魂,似乎暂时找到了归宿。
那天之後,我与秦献民之後又相约了几次,每次行程都很类似:约莫午餐过後秦献民开车来接我,到他家後开始准备晚餐。晚餐後休息看个电视,夜里做爱,之後同寝。隔天一早吃完简单早餐,帮秦献民整理屋子。一般而言午餐是在外头吃的,最後秦献民送我回宿舍。
我喜欢这样的节奏,但秦献民会不会觉得太死板呢?
而「之後该怎麽办呢?」这件事,我从未对秦献民提起,当然也不想提起,而可能会开口的秦献民,却也没问。
我觉得秦献民一定想要我留下来,但交换是有期间限制的,我也得回台湾把大学学业完成。
感恩节前夕,新英格兰迎来了纷飞大雪,而我也到了该离开美国的时候。在学校的最後一天,我将行李整理妥当,向室友们道别。
室友们以为我是今天的班机,还热心地要我确认航班是否因大雪而延期或取消。
我笑笑着谢谢他们的关心。其实,我是隔天下午的班机,至於今晚的去处,不用想也知道。
我本不愿意在返台前一天去找秦献民,毕竟就此一别,不知何时才会再重逢,我不想去承担这样的离别痛苦。
不过,秦献民的意志,岂是我能轻易say no的呢?
我拉着行李,冒着大雪,离开宿舍,秦献民的车子就停在老位置。
上了车,秦献民搓着手对我说:「这雪还真够大的,你长这麽大,应该没见过这麽大的雪吧?」
生长在南国的我,甭说下大雪,来美国之前,连雪长得是什麽样都没见过。
幸亏暴风雪在傍晚之後逐渐停歇,隔天的气象预报则是一个无雪的冷天,飞机应该可以照常起降。
到了秦献民家,我把行李留在车上,只提了一个随身提袋上楼。
一如往常,我进了门就将提袋放到秦献民床边的空位上,转身回到客厅。秦献民正在流理台前忙着,应该是要倒温水给我喝。我站在客厅,张望四周,想将这地方的样子,牢牢记在心底。
「怎麽不坐?在看些什麽?」秦献民端来水,摆在桌上,对我说。
「我想好好看看你家,留下个印象。」
「又不是不回来,讲得一副再也不会回来的样子。」
「回来?机票钱很贵呢。」
「我帮你出啊~小case啦~」
秦献民不愧是富家少爷,钱对他而言根本不是问题。
「这可不行,我怎麽可以让学长出钱?况且我回台湾得修课,之後又要准备国考或研究所,没考上研究所的话,我就得去当兵了。总之,时间真的不多啦。」
秦献民一脸笑意着看着我,说道:「时间是人安排的,若是人有心,一定会有时间的。」
秦献民这话说的很直接,我也不知该如何辩驳,便对他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尽量安排。」
「好!我恭候大驾。」
跟秦献民相比,我总是显得忙碌不堪,而秦献民从高中时我认识他起,每天总是过得悠闲惬意。秦献民就是有悠闲本事,不但轻松考上医科,还跑到美国转行读历史。我曾在秦献民桌上偷瞄到他的成绩单,几乎所有科目都拿A。我真是不懂,秦献民到底是在什麽时候念书写报告?
「为了让你有个印象深刻的最後一天,今天晚餐的主菜是美式肋排罗!」秦献民连自己都很兴奋。
虽然秦献民看起来总是吊儿啷当,但相处久了,却可以发现他在细处的用心。这阵子我来他家约莫四、五次,他从未做过重复的菜色,外出的餐馆也从不去同一间。
秦献民的手艺还是这麽精湛,我们愉快地吃完肋排大餐,然後展开例行公事。
我本以为秦献民会因为我要离开他而兽性大发,需索无度,没想到一次完事後,秦献民就说要睡了。
我本想要跟秦献民再多温存一下,但他都说想睡了,我也就再多讲。
隔天一早,秦献民做了台式清粥小菜当早餐。
「简单吃一下就好,中午我带你去吃墨西哥菜。」秦献民说。
我不挑嘴,都他决定就好。
十一点多,我们开车出门,到靠近市中心的街区吃午餐。
临出门前,我看到秦献民手上也提了个袋子,随口问道:「学长,你怎麽也提了个袋子?」
「我送你去搭飞机後,晚上要去其他地方办事,得过夜。」秦献民答得自然。
我没多问,反正上了飞机,秦献民要干啥、要去哪里,都不是我的关注范畴了。
到了旅客下车处,秦献民没有离开车子替我拿行李,只是坐在车上看着。
我觉得他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