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的脚步声,
又是谁的身影?
是谁要靠近,
是谁在敲打着我的心?
是谁将我染成了这鲜亮的嫣红
我满溢的欢乐啊…让我屏住了呼吸……”
年少的雌虫们穿着长袍和纱笼,在走道两边摇着手镯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乐师拨弄着发出美妙声音的长颈壶琴,手指在几个捆在一起的长鼓上击打出高高低低的鼓声。盛装的伊恩穿着白色祭袍,头戴银色的,镶嵌着大块深绿晶石和璀璨宝钻的沉重银冠,长长的黑发披在身后,从腰后扎成一束,打成一条整齐的辫子别在腰间,掩盖在遮住面目的厚实头巾之下,只露出辫梢深绿的流苏。三位雌侍穿着法拉赫送来的苏拉传统风格的华丽礼服走在他身后,这是身为新嫁雌子的功课,必须要给之前入门的,身份比自己高的雌侍的传统礼物,以表达自己的卑微和臣服。
晶莹的水滴洒在身上,后宫未嫁的雌虫们唱着歌,沾着手里各式各样的容器里装着的,一大早从家庙里盛来的泉水,把水珠洒到这位英俊的雄子身上。伊恩提起绣着银色符文和花朵的祭袍穿过一道道宫门,身前带路的雌虫肩膀宽阔,身材高大,步伐稳健。长长的头发被暗紫色的头巾包裹,一圈圈缠绕在额头上,在头顶堆出一个紧实而略向后弯曲的锥形。蓝色的晶矿鳞甲在恒星尼克萨与奎尔投下的明媚光线中流动着幽暗的光,他的腰间挂着镶嵌着利齿的匕首、合成材料制作的绳索、三角短弓和点缀着漂亮羽毛的箭,它们插在暗紫色的鳞皮箭壶里,在雌虫行走时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这应该是法拉赫的雌父,伊恩猜测着,跟随着他的脚步来到一间宽阔的殿堂,她掀起头巾,成群的雌虫披着白色长袍,盖着的厚实头巾安静地站在这里等候着,他们全都一模一样,连遮蔽双眼的纱网纹路都如出一辙。
高大的雌虫转过身,黑布遮盖了他的脸,他弯下腰抚胸向伊恩致敬,“穆拉的珍宝,奈萨的继承者,尊贵的伊恩殿下,感谢您眷顾苏莱曼的雌子法拉赫,但在带走您忠诚的雌侍之前,主母苏拉有一个小小的考验。”
伊恩的眼神在雌虫们身上扫来扫去,嗯……这个桥段看起来有些眼熟,她一边听这位住在代表着穆拉的森林里的雌虫讲规则,一边偷偷搜索法拉赫的身影。
“陛下要求求娶的雄虫不能触摸,不能询问,不能嗅闻也不能揭开头巾,他必须靠听从自己的心意找到忠诚的雌侍。”高大的雌虫让开身体,伸手示意伊恩可以开始。“如果他找到了,就能进入他雌侍的屋子里举行仪式。如果找错了,就只能在露天苦晒,直到恒星落下。”
伊恩的嘴唇动了动,微微点头,感觉到穆拉和苏拉姐妹俩之间相似的恶趣味。她走进雌虫们犹如矩阵般整齐的缝隙中,他们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如出一辙,没有任何一个雌虫露出一丝皮肤。伊恩停在一个雌虫面前,歪着头企图从眼部纱巾的缝隙里看到雌虫眼睛的颜,她看不到额头,不,这个是蓝眼睛。伊恩走到另一个雌虫面前,这位雌虫是黑色的眼睛,但是……他身后那位也是黑眼睛,以及身后的身后,也是黑眼睛。伊恩在心里啧了一下,太刁摆人了,简直是白色地狱级的唐伯虎点秋香。伊恩咬住了手指,想起她的法拉赫是短发,那么……头巾被顶起的形状会略有不同,而且……她注意到雌虫们并不都是同样的强壮,在肩膀和胸肌的轮廓上有很明显的区别。
法拉赫安静地站在队伍的角落,视线悄悄追随着英俊的雄子。他走到了雌虫们的身后,凑近了雌虫们的胸口,盯着他们的胸脯一排一排仔细地观察。后宫未婚的雌虫们窃笑着围观,看这位强大的殿下怎样被雌虫们捉弄,得意着他的为难。伊恩再次回到雌虫们身后,庭院里吹来一阵清凉的风,她回头看去,殿堂的后门敞开着,正对着一座富丽堂皇的侧殿,它扇形的房顶像一条展开的鱼尾,曾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昨天夜里自己躺在床上的时候,正好可以看到那儿亮着灯的小窗。
伊恩走到后门,她在门口的石阶上发现了些许未干的脚印,隐约可以辨认出是法拉赫的名字,只在门口留下了几个便消失在地毯里,正对着殿堂的一角。伊恩踩到脚印上,沿着它的方向迈步往回走,站在最后一排最边上的雌虫身后。她绕到了雌虫身前,这一位雌虫的纱网尤其致密,让她根本看不见他的眼睛。伊恩眯起眼,绕开了他,“我的小王子在哪儿呢?法拉赫,法拉赫~”她把亲卫的名字缠在舌尖,提着袍角背着他越走越远。盖着头巾的法拉赫咬住了嘴唇,听着伊恩小声嘟哝自己的名字,他极少有这样的待遇,只在卧室门口听见伊恩这样叫过维尔登或者海因里希。他的名字被雄虫亲热地含在嘴唇中间,法拉赫觉得身上开始发痒,难忍地把指甲抠进手心。
“你怎么舍得让你的追求者在庭院里忍受苦晒……”她伸出手臂,摇晃着滑到手腕的手镯,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用送嫁的调子唱起来,“让他细滑的皮肤变得又丑又粗……”身边的雌虫们听着都窃笑起来,没有再保持着完美的一致。伊恩注视着首饰上光洁表面上的反光,站在角落的雌虫不由自主地侧过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