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不走,更遑论引起渐飞渐远的机上注意。
戚况周没有因为轰鸣的消失而丧气。既已开始搜救那一定会投入更多的人员力量,说不定通讯信号已经恢复,不用拨出电话也可以搜寻讯号从而定位坐标。
虞越合起书,走到戚况周背后,将一个圆柱体慢慢踢到他身前。
冷硬的金属外壳滚到脚边,让戚况周不断升涨的希望跌入谷底。
出发前的几天,虞越提议他们在山里埋下一个时间胶囊,三十年后再一起回来掘出。
每个人准备一份交给未来自己或爱人的物品。那时的我们会以什么面目回望曾经的自己呢?
他们都觉得这个提议很棒。满载着对长久爱情与友谊的期许,戚况周亲自挑选了一个密封容器。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光滑如镜的时间舱,是为了阻绝转机准备的。
金属、密闭、容器,屏蔽、电磁波、信号。虞越肯定把所有手机和对讲机都放进去了。
平生第一次,戚况周的眼中迸射出可怖的凶光。他多想撕裂那个罐子,可他连转动双手都做不到。
曾经灿若列星的双眸黯淡地遍布血丝,虞越看着射向自己的狠戾,似乎看见了它曾这样落在另一个男孩身上。
他们都是他要斩草除根的障碍,是不动不变没有意识的死物。所以戚况周不会料到,有一天,视为死物的障碍,能将他彻底绊倒。
不仅会让他摔得人仰马翻,还要毁了他稳固畅行的前路。
空气仿佛有重量,一点一点压迫着慢速运转的肌体。冷与痛的知觉不再分明,清醒或昏睡也失去了界限。
耳内被塞进什么东西,梦幻的钢琴音钻入钟訚的意识,他感觉自己变得轻盈,与空灵女声在幽幽慢舞。
Like dying in the sun, Like dying in the sun, Like dying in the sun, Like dying...
虞越轻哼着柔婉曲调,用前所未有的甜蜜目光凝视着那张结霜的面容。
万里无云的晴空再次阴云密布,融融暖日匆促躲进浓厚的云层。骤降的温度带来飘舞的白色精灵,疾风为它们吹奏着萧瑟的旋律,落雪转着圈、飘成线,由疏到密的愈渐盛大。
他听不见了。纯粹的寂静消释着他,深藏于脑海之渊的过往,以不成片段的瞬间闪现在垂死的意识中。钟訚抓着那一片片转瞬即逝的光羽,回到了生命的原初时刻。
万物在漫漫长夜中悄然流转,朝晖落到凝冻的僵躯上,再唤不回一丝生机。
现在,就剩你我了。
虞越一身絮雪地推开屋门,尖啸风声搅得戚况周头昏脑涨,他皱着眉头微睁双眼,不明白她意有何指。
钟訚的求生意志还挺让我刮目相看,能负伤在冰天雪地中坚持两天三夜。
原来才两天而已啊。这些天戚况周能透过屋缝的光来辨别白天黑夜,但对时间的感知早在他从这里醒来后就变得混沌,找不到出路的分秒流逝仅仅是不具意义的物质消散。
戚况周对钟訚的结局没有多少波动,他知道他活不了,自己恐怕也活不长了。
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逆来顺受的弱女子。
我以前一直当你是不同流俗的正人君子。
眼神相撞的那一刻,戚况周低下头去,不敢回溯前尘。
看来我们都错了。他垂眸结下定论,虞越却摇摇头,相识以来第一次认真注视着戚况周。
以前的我们,真的是那样。但人会受到变故的影响,分化出许多不同的自我。将来的我们是什么样,仍然要看你选择了哪一个自己。
他还可以选择吗?戚况周哑然苦笑,也摇着头道:我不这样想。所谓的影响改变,其实都是尚未激活的本性,是最真实也无法分离的自己。
虞越看着他眼中近乎邪恶的笑意,怫然翻出GoPro。那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你认识它吗?
微型屏幕上播放着一段场景熟悉的高清画面。正是在这间屋子里,戚况周举着冰镐,在宗谔措手不及之时凿进他的身体。任他怎样反击抗拒,深陷皮肉之内的利器都没有脱离半分,尖利锯齿在戚况周的狠劲下一厘厘捣毁着宗谔,直到他倒下都仍未停手。
那个势要把人劈成碎片的恶魔真的是自己吗?戚况周浑身发麻的晃动着身躯,紧闭起眼睛要驱赶眼前的噩梦。
不,那不是我。是你下的药,是你害我变成那样,他不是我!
虞越关掉视频,冷眼看他逃避。没有药物能操纵人的行为,它只是激发了你最深的恐惧。你看到了最不想见的人,你容不得他的存在,所以要一次又一次的毁灭他。这就是你说的本质,一个可怕的杀人狂。
那你呢!钟訚不够真心爱你吗?你身上所有一切都是他给的,你今天能站在这里也全靠他,可你却让他活活冻死!还有被你蛊惑的宗谔,他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