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走到阳台,稍稍往下一看,离阳台不远处就是笔直的林荫大道,车辆熙来攘往,完全体现了台北城的拥挤与热闹。
忽然一阵寒风袭来,身体犹虚的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只得回房拿出外套穿上。
睡不着,又没事做,我便拿出随身携带的碳笔和绘图纸,靠在阳台边,描绘起难得欣赏到的都市光景。
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能够独处的时光了,我回想起高中时代静静待在村子里外,画上半天图的悠闲日子。
老眷村的闲适,真是令人怀念啊。
速写完一张市容,打算再画马路一侧的景色时,我的五脏庙竟咕噜咕噜呼喊了起来。生病的这几天,我既疲倦且喉咙发炎,饭菜甚少入口。今晨感冒好了大半,饿了几天的肠胃自然就向我大声抗议了。
我蹑手蹑脚走出房间,Christine的房门仍然是开着的,我这才意识到她早就不在房子里,应该是去上课了吧。
至於另一头秦献民的房间,房门仍然紧闭。
我在房间前面不断兜着小圈子,心里踌躇着是否要敲门。
走着走着,房门忽然「刷」地一下打开了。
突如其来的开门,着实又把我吓了一跳。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麽常常被秦献民惊吓到,反正这个人彻彻底底就是我的克星。
我被秦献民突然的开门给吓得跌在地上,他赶紧跑过来扶起我,嘴里直说:「学弟对不起啊,我是不是吓到你啦?」
「没关系,我只是以为学长你还在睡觉,所以……。」
「学弟你在外头踱步的脚步声这麽大,我老早就被你吵醒罗。」
(什麽?我吵醒了秦献民…这房子隔音有这麽差吗?)
「对不起,学长……。」
「不用一直对不起啦,只是刚才你怎麽不敲门,却在门外走来走去?」
「我是想学长还在睡觉…不好意思打扰。」
「没关系,别在意,我已经睡饱了。不过,你找我的原因是什麽?」
「我……。」我不好意思向秦献民说其实是我肚子饿了才在门前踱步。
「快说吧,别再支支吾吾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别人会听见。」
「其实…我肚子有点饿。」
秦献民摸了摸他赤裸的胸膛,略微厚实的胸口上头两颗黑色的奶头,让我不禁偷瞄了一眼。被我这麽一说,秦献民竟难得腼腆起来,对我说:「学弟对不起啊,我都忘记你没吃什麽东西了。」
「那我带你去吃早餐吧。」秦献民转身走进房里,也不管我就站在门口,直接背对着我,脱掉他的短裤。脱掉短裤也就算了,更糟糕的是他竟然没穿内裤,直接把又圆又挺的双股展露在我面前。虽然两年前该看的都看了,但这麽久没看到秦献民的胴体,却也觉得万分害羞。
秦献民从衣柜里拿出内裤穿上。
(啊……。)
秦献民的穿衣秀,使我觉得脸颊发烫,因为我竟然希望秦献民可以转过身来,用他的正面对着我。
就在我陷入想像的同时,秦献民穿好了衣服,才转过身来对我说:「我带你去附近巷子里吃一间很好吃的早餐店,走吧。」
我的幻想落空了,也没多说话,只是跟着秦献民出门下楼。
台北城的真实风貌,不像南部一样可以一目了然,总要进入巷弄才能发现光鲜亮丽背後的原始样子。我和秦献民并肩在狭窄的巷弄中左弯右拐,平常有些聒噪的秦献民,不知是还没睡醒,还是想静静享受难得的晨光,一路上都没对我说话。最後,我们在一个传统市场的外围停了下来。
秦献民所说的早餐店就位於对街,横亘的两个店面里和骑楼下全都是用餐的客人,白铁制的柜台前面还排了一长串的队伍,绵延到旁边的小巷子,这些人都是在等待点餐或是外带。
「走吧,我们去排队吧。」
我望着排队人龙兴叹,这麽多人要排到可以坐下来吃早餐不知道要到何时啊,但秦献民似乎很想要让我试试这间店的口味,我也只好忍耐下来,陪着他到对街排队。
秦献民附在我耳边悄声说:「这间店的老板是台南上来的,卖的东西是超地道的南部口味喔。」
不挑食,味蕾也不甚灵敏的我,还真不懂什麽是「地道的南部口味」。
等了许久,人龙依然绵延不绝,我们的位置并没有前进太多。
秦献民又小声地对我说:「学弟你在这里继续排,我进去『处理一下』。」
(处理一下?)
秦献民没等我会过意来,身子一转就往巷子里跑去,不见人影。
我只得乖乖听秦献民的话,傻傻地继续排下去。
几分钟过去,秦献民忽然从後巷跑了回来,对我说:「跟我走吧~」
(东西还没买到,要走去哪里?)
我看着秦献民,不发一语。
「走啦!」秦献民拉起我的手腕,把我拉到巷子里。